范泰道:“范大人,请你对下句吧。”
范泰捻须道:“人唤他做井木犴。”
谢晦道:“对得好,不罚酒,请范大人出上句,让述儿接下句。”
范泰吟出上句:“畴昔少年时。”
谢述对下句道:“皆以归大造。”
“请述儿出上句,谢荆州对下句吧。”范泰道。
谢述吟上句道:“华发飘悴容。”
谢晦吟下句道:“若虎栖怀抱。”
三个人都是当时有名的大文人,对来吟去竟无一人喝酒,范泰问谢述道:“述公子,吟诗老成,不知年庚几何?”
谢述道:“晚辈今年二十有二。”
“不知可否成亲?”
谢述脸一红道:“不才晚辈,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范泰看谢述老练诚实,得知谢述还未成亲,回家后便托人为女儿范英上门说亲去了。也该范英有幸嫁于谢氏,一来二往,媒人促成了好事,经过采纳等六礼,范英与谢述结成了百年之好,头年生下谢综,五年生下谢约,至今已有十五个年头。
<b ren,虽jing通诗经,擅于文章,但就是没人提携,总是走不上仕途。为此,范英常常埋怨父亲和哥哥不为综儿前途着想。她这次回来,其实还是为综儿的事,再次来求父亲和哥哥的。
范晔见妹妹落下泪来,不知何事又引起妹妹的不乐,便关切地道:“妹妹,综儿马上就要入朝做官了,你怎么不高兴,反而哭起来了?”
范英道:“我不是哭是高兴啊!”
范晔道:“好了,好了!进屋说话吧。”
父女们、哥妹们回到屋里坐定,宗柳沏上西湖龙井茶,急不可耐地问范泰道:
“爹,你是如何为综儿谋得一官半职的?”
范泰道:“爹是舍着老脸去求司徒王弘的呀!”
范英道:“司徒王弘让综儿做什么呢?”
“王大人让综儿在他府上做主簿。”
“主簿是干啥差使呀?”
范晔道:“主簿就是掌管文书簿籍及印章和起草文件的文职官员。”
范英道:“那俸禄有多少呢?”
范晔道:“大概是每月一百钱。”
范英道:“主簿不是重要的官职吧?”
范晔道:“是一般的官职。”
“论综儿的学问,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范泰不耐烦地道:“英儿,只要综儿有真才实学,朝廷以后会破格录用的。”
范英道:“这么说来,俺也就放心了。”
范遥拉着谢约的手跑回来,带着稚气地呼叫道:“表哥当官了,今天能喝上喜酒了。”
范遥的童言,引逗得众人一时来了食yu,随即让仆人端上酒菜,一直吃喝到月挂中天……
夜,静极了,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这午夜的寂静。西厢房范晔的卧室内,仍然亮着烛光。
&恋。她半仰卧在帐中,情不自禁地说道:“夫君做上了秘书监,就要到皇上身边去做官了,为妻真是舍不得你走呀!”
“看你说的,我这是去朝上做官,能够跟随皇帝左右,前程远着哩,你应该高兴才是。”
“为妻自然心中很是高兴,但有两点担忧啊!”
“哪两点?”
“第一担忧你远离家门,形影孤单,冷热饥饱没人照顾。”
“这没什么,我一个人在外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范晔又问宗柳道:“你担心的第二点是什么呀?”
“夫君秉xing刚直,不适应官场上的应酬。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是怕你仕途不顺啊!”
“这个嘛,我会慢慢适应的。”
“那我就放心了。”
红烛闪了几下,眼看夜se已晚,宗柳向范晔一笑,甜甜地道:“时间不早了,快歇息吧。”
“知道了。”
范晔脱掉衣袍,躺在床上,把宗柳紧紧搂在怀里,许久许久,俩人还在说着贴心的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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