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鹤瞬间就明白了,时延是真的讨厌自己,他宁愿被发现,被退学,也不让自己标记他。
周祁鹤将手垂下去,沉默了许久,苍白无力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共鸣而出:“……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不碰你了。”
是他的错。
错就错在
是他不该
不该肖想了这么多年。
防空警报声凄凄厉厉,直上云霄。
仓库外面人影攒动,脚步声杂乱纷纷。
有几个慌乱的声音响起,做着汇报工作。
“薛主任,我们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剩下这儿了!”
“主任,我们把文科宿舍和理科宿舍都查了,有个叫宁柏的不在宿舍,他跑到理科212去睡觉了,他们宿舍里的时延和周祁鹤不在床位。”
薛主任双手附在身后,冷着脸,冲着仓库的大门抬了抬下巴:“给我打开!”
仓库门开启的那一刻,浓郁的奶香味信息素扑面而来,只见里面蔓着潮湿阴冷的白色雾气,灯光昏暗,不远处有两个身影靠坐在墙角,偎在一起。
薛主任打着手电筒走了进来,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无法无天的Omega胆子这么大。
当亮光扫到两个人的脸上后,薛主任猛然打了个愣。
一个是文科班的周祁鹤,这学生他有印象,连着三年都考文科第一,从来没给别人当第一的机会。
另外一个,薛主任一言难尽。
他没想到,之前被自己在考场揪到,装监考老师看答案的时延,竟然是个Omega。
时延的校服外还被披了一件校服,他的脑袋无力地搭在周祁鹤的肩膀上,分不清是难受还是冷,整个身体在打颤。
身后的两个老师赶紧走过来,扶起时延,把他往医院送。
这一夜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时延被送到医院里吊了几瓶针,这才将发情给彻底压制住。
第二天时延就回到了学校,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很严重的处罚。
这会是早自习的时间,估计教室里没老师,整个班级像苍蝇一样嗡嗡嗡。
时延路过窗户,还没踏进教室,就听见里面靠窗的人在议论。
“我的天啊,我从来没想到时延胆子这么大,他竟然是一个Omega!而且还是信息素会变味的Omega!”
“就是,一开始信息素是花香味,后来又变成了奶香味!真活久见!”
“之前装监考老师看别人试卷就不说了,竟然还是个O装A,就这么混进了咱们学校。”
“听说昨晚周祁鹤跟他在一起啊,他是不是被周祁鹤给标记了?”
“我觉得有可能,一个A一个O在一块,还又是仓库里,当时情况那么紧张,两个人还能干点什么?”
……
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延,气的手抖的不像话,他劝自己冷静,被人说是信息素会变味的Omega他都忍了,是他用了宁柏那最后半瓶抑制剂,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宁柏,这个锅他替宁柏背。
可他忍不了别人造自己和周祁鹤的谣。
时延“哐当——”一声推开教室门。
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
时延站在门口,眼底一片晦暗:“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听好了,我,时延,还是个处男,没被周祁鹤给标记。”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没你们说的那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