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虚无的通道中,一道声音叫住了叶抚。
他向前看去,见到彻底长大的胡兰站在通道的尽头。
“好久不见。”叶抚笑着说。
“你要走了吗?”胡兰问。
“是的。”
两个人之间的问与答,并不如三位书屋里那般亲密了。就像关系稀疏平常的两人,在街上碰到随意一阵寒暄。
“能聊聊吗?”
“嗯,当然。”
胡兰挥了挥手,虚无通道的一侧便出现一条青石板路。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青石板路。
路十分熟悉,就是三味书屋外面那条曲径,只不过,是曾经的,也是虚假的。
“你找到合适的剑了。”
叶抚看着胡兰背上背着的细长的剑。
“嗯,不过,先生送我的那把木剑我还好好留着。”
“这些年,你辛苦了。”
胡兰转过身,“先生知道我在做什么吗?说我辛苦。”
叶抚说:“我不曾亲眼见证你的成长,但亦能感受到你成长至今所付出的努力。”
胡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走进三味书屋,比较不同的是,这里的三味书屋没有梨树,没有白薇种的花,很简朴。
两人坐在石桌旁,相视,谁也没笑。
“先生,你看上去很痛苦。”胡兰看着叶抚的双眼。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你的眼神不再温柔了。”
叶抚平静地看着她。
“永恒意志正在改变着你。”胡兰轻声说。
“你懂得了很多。”
“鱼木,告诉了我一切。关于你的事。”
叶抚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小鱼儿,她百看不厌的眼睛,永远笑不腻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她真的说到做到呢。”
在浊天下的时候,鱼木曾说,要找一个杀死他的办法。
“虽然她说了一切,可我仍旧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还想问问先生。”
“这算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吗?”
胡兰稍稍垂目,“算是。”
“那我一定认真回答。”叶抚微笑着说,笑容里的悲伤掩盖不住。
“第一个问题,是鱼木托我问的。她问,时至今日,你心里还有真正对你重要的羁绊吗?她说,上次你回答‘自然是有’。那么,现在呢?还有吗,是……什么?”
叶抚记得,这是鱼木在浊天下的时候问他的。
“依旧有。与叶抚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都是于我重要的羁绊。”
胡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不是一个好的回答。但是,我很开心。”
“你不爱笑了。”
以前的胡兰,碰到开心的事,笑得十分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