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呻吟,腰肢扭动。她已潮湿。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头发,将她的人揪了出去。
一只肥胖粗壮的手,手上戴满了戒指。
野尾子走进来时就已醉了,但是手里还提着酒。
“那条小母狗天生是个婊子。”
她用醉眼看着寅次郎:“她喜欢男人揍她,揍得越重,她越高兴。”
寅次郎闭上了眼睛。他忽然发现这个半老肥胖女人,眼睛里也带着小丽同样的**。他不忍再看。
“来,喝一杯,我知道酒虫一定已经在你咽喉里发痒。”
她嘿嘿的笑着,把酒瓶塞进他的嘴。
“今天你替我做了件好事,我要好好的犒赏犒赏你。”
寅次郎没有动,没有反应。
野尾子皱起眉:“难道你不但不好色,连酒也戒了?”
寅次郎道:“我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觉。”
等到寅次郎睁开眼时,野尾子已走了,临走时还在床头留下一沓钞票。
“这是你应该赚的,不管谁动手帮我维持了秩序,都不能白费力。”
他站起身,把钱留在瘸子放袋子的桌子上,迎着冷风,走出了伊甸园,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留下去。
清晨五点左右。
路边已挤满了人,各式各样的人,在等待着各式各样的工作。
东京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都市之一。然而,在离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银座不远的山屋区,却仍然保持着贫民窟,上万穷人路缩在这里熬日子。山屋区是东京的旧城区,在富人们纷纷搬进装有空调和电话的高级住宅后,这里渐渐成为被人们遗忘的角落,街道狭窄、脏乱,夜晚昏暗冷清.有9000多名流浪汉和短工居住在日本传统的木屋里,穷则思变,这里的治安也是出了名的差,几乎没有什么便利店之类的地方,即便有,收银的也全部都是壮汉,因为防止有人抢劫。每天早上5点,期望着出卖劳力的穷人们聚集在被人称作“眼泪桥”的桥畔,等着建筑承包商前来招募有时会有几十辆汽车来接粗工,只是日薪很低。当然,上脚手架高空作业的人可多拿点钱,但是临时工一律没有工伤保险,生死全听天命。每月如果干足20个工炸日,也很难养家糊口寒冬和雨季.建筑公司不需短工,穷人们便失去生活费的来源、他们挣扎在贫困线以下,不少人根本没有‘’窝”,更没有财产山屋区的穷人半数己超过50岁,他们在贫困中等待着死神降临。失业者的最后一招是卖血.侮次抽血200毫升可换取12美元左右,但是介绍人还要从中抽头,但即便如此,很多人连卖血都没有人会要。
寅次郎用两只手捧着碗热粥在喝。
旁边有卖早点的摊子,他很饿,可是他只能喝碗粥。他没有钱,他希望有份工作可做。
他想活下去。
近来他才知道,一个人要活着并不是件容易事。谋生的艰苦,更不是他以前所能想像得到的,一个人要出卖自己诚实和劳力,也得要有路子。
而他没有路子。
泥水匠有自己的一帮人,木匠有自己的一帮人,甚至连挑夫苦力都有自己的一帮人,不是他们自己帮里的人,休想找到工作。
他已经快倒下去时,忽然有个人来拍他的肩,问他:“粗工你干不干?五美元一天。“
寅次郎看着这个人,他只能点头,不停的点头。因为这个人给的,并不仅是一份粗工的差使,而是一个生存的机会,他总算已能活下去。
这个人叫横路,听到这个名字,寅次郎不禁想到了1976年日本影星高仓健主演的电影《追捕》里面的横路敬二。而这个横路看起来也确实不怎么机灵,明显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一直在注意着寅次郎。
中午休息时,他忽然问:“你已饿了几天?”
寅次郎反问:“你看得出我挨饿?”
横路道:“今天你已几乎摔倒四次。”
寅次郎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擦破的痕迹。
横路道:“这是份很吃力的工作,我本就在担心你挨不下去。”
寅次郎道:“你为什么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