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陈:“……”理了一下才明白,“陆桑良就是陆敬严?”
“你直呼师叔名讳是不是不太好?”秦珠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我云宗的饮风君子,名满九州,你不知道他的名讳?”拍了拍胸口,又嘟哝了一句:“越长老收你为徒前,你在哪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着啊。”
纷陈不敢吭声。郑家后院大概确实算得上与世隔绝。
不过这下她更加确信,明彦和越八千在别人眼里是两个人了。陆桑良给明彦写了信,还是以晚辈的措辞,却对越八千是并不熟悉的样子。
那他应该是知道明彦身份的。
但纷陈可不敢直接去找他问。一来陆桑良不一定会告诉她,反而可能对她有所怀疑,二来,纷陈也没办法解释她现在的情况。
我总是梦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讲?大概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吧。
纷陈以为她可以坚持到筵席结束,然后再离开,去找她的答案。
然而到云来居的第一天,她就发现,——这里跟她梦到的“月到风来”,一模一样。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恐慌,让她只想逃离这里。
秦珠发现了她的异常,但只以为她是对着众多的人不适。纷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个秦珠还是有察觉的。她觉得可能跟纷陈一直都是在安静的地方生活,再加上容貌有关系。
秦珠还提出可以用易容术遮盖脸上的疤痕。纷陈笑笑,只说不必。
然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善。甚至不知什么原因,纷陈开始发热昏睡。
“她爱睡觉我是知道的,可从来没有这样睡一天都醒不来的。”秦珠急得都把陆桑良喊来了。
陆桑良把了脉,又问:“以前都没有这样过?”
秦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赶紧摇头道:“有一次她也是这样,但是就睡了半天,我看她面色不对才发现叫不醒她。后来我焚了师叔祖做的安神香,她就醒了。”
陆桑良又望了望纷陈的脸色,对秦珠道:“安神香你烧着,用完了就去我那儿取。”
“那纷陈她?”
“不打紧,过会儿就醒了。大约是水土不服,我去开药来。”
“叨扰师叔了,”秦珠松了口气,“开药的事我去就好。”
等秦珠离开,陆桑良的面色才凝重起来。如果他的判断没错,她这样的脉象和症状显然是失魂之人才有。可据他所见,这个姑娘又不像失魂之人那般痴傻。
是天生的?还是人为?
陆桑良确信,现在他在这里,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散人魂魄,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做到。
纷陈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陆桑良的复杂神情。吓得她差点没重新闭眼装睡。
不过在她这样做之前,陆桑良已经发现她醒来了。
“还有哪里不适吗?”
纷陈赶紧摇头。
大约是她的紧张太明显,陆桑良竟然轻笑起来:“你很怕我吗?”
“呃,没有。”纷陈呐呐。
陆桑良又交代他几句,便离去了。
一刻钟后秦珠端着一碗味道浓郁的药汤回来了。
那药里不知放了多少黄连,散发着让人胆寒的苦味。但如果只是苦,纷陈倒不觉得多么难以忍受。问题在于,除了黄连,还有甘草和桂圆?
“快,趁热喝。”放到纷陈面前的一瞬,她更加苦了脸。
还有五倍子的酸涩……
一碗味道神奇的汤药。喝下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第二日,纷陈见到明彦时还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