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呆坐亭中,望着茫茫的天空,天空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大雁,飞鸟,也没有一丝云彩。忽然,他感到一阵伤感。他想起昔日的战友,肖克、路明,还有自己的妻子南云。每年的国庆节,他和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都要聚会一次;当然,每一次聚会都不令人满意,有的战友在外面执行任务,也有的战友牺牲了。
龙飞想到这里,记起一首自己作的诗,他轻轻地吟道:
我们并肩走着。
疾雨初歇,
和前一阵雨,
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我们走在雨和雨
的间歇里,
任肩和肩靠在一起,
不知想说多少话语。
岁月之花永远不知凋谢,
花瓣飘了一季又一季。
战友们有的两鬓斑白,
拄着拐杖也要相聚;
这近乎一种灵魂,
不禁让人肃立。
依然是熟悉的乐曲,
每个人都举手致意;
危急时挤不出一颗泪滴,
胜利时露出阳光万缕。
天之尽头,我两手空空;
战友啊,今夜我记不起别人,
只想你……
龙飞激动地站了起来,在亭子周围踱着步,忽然,他闪过一个念头,楚秋晓一怒之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何不趁这个空隙,查看一下金陵梅、楚秋晓和楚春晓的房间,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龙飞先来到金陵梅的住房前,用****开了门,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这个套间的布局跟龙飞所住的套间相同,屋内摆设多了一个梳妆台和一个五屉柜。金陵梅的褐色手包就放在梳妆台上。
龙飞迅速拉开手包,只见里面是两个圆形红色小化妆盒,其中一个是口红,几张叠得整齐的卫生纸、肉色手绢和几百元钱,还有一幅金陵梅的头像照片,照片上的金陵梅烫发,谄媚地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里屋壁上挂着一幅两尺宽三尺长的油画,是金陵梅的人体艺术画像;她静静地倚着一架黑色钢琴,左手托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淡粉色的胴体闪烁着油彩,尤其是那双妖媚的大眼睛令人生畏。画者署名是:楚春晓。
衣柜内挂满了金陵梅穿的四季时装,下面有一摞鞋盒。五屉柜内也是金陵梅平时穿的衣物,最下一层装满了她的内裤和乳罩,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用过的和没用过的。在这层抽屉的左下角有一个信笺,笺内无信,信封上有一朵红色的梅花,有一行新写的铅笔字:
梅花开了,春天还会远吗?
龙飞见这行钢笔字非常熟悉。这是白薇的字迹。
龙飞又翻了床上的物品,枕头、床单、被褥,枕下藏有一支勃郎宁小手枪。
这时,龙飞听到不远处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即出了房屋,锁好房门。炊事员老蔡走了过来。
“秋凉先生,首长让我叫你吃早饭。”
龙飞望着老蔡神秘兮兮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我昨天晚饭吃多了,不吃早饭了。”
老蔡说:“你昨天晚上只吃了一碗米饭,连汤也没有喝。”
龙飞说:“你告诉首长,我不吃了。”
老蔡说:“是不是嫌早饭单调了,首长平时就喜欢吃大馒头、咸菜疙瘩、自家腌的咸鸭蛋。要不然,以后我换换样,来点炸糕、炒肝、糖油饼什么的。春晓和金老师也没来吃早饭,又要剩了。”
龙飞点点头:“谢谢工人阶级。”
老蔡趿趿拉拉地走了。
老蔡走后,龙飞发现隔壁楚春晓的房门半掩着,于是就走了进去。
套间的布局都一样,楚春晓的房间内弥漫着一种青春少女的清新气息。外屋有个梳妆台,显得精美。墙角靠着一排排房屋主人亲手画的油画。龙飞掀开一看,有后花园景物、楚雄飞的人头像,庭院院景,也有几幅是金陵梅的人体艺术油画,或坐或卧,都跟金陵梅卧房墙壁上挂的是一个尺寸。
里屋的床布置得格外别致,绣有动物图案的床单,西湖景色图案的被子,床头、衣柜上悬挂着熊猫、梅花鹿、哈巴狗、花猫等小动物饰物;壁上有一幅长三米宽两尺的油画《睡着的维纳斯》;写字台上有收音机、文房四宝等物,衣柜上堆着几撂宣纸,屋角堆着画架、画布笺;里屋也有一个五屉柜。
令龙飞十分惊讶的是写字台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镜框,框内是楚春晓和龙飞在假山朱亭内的合影。照片上楚春晓撒娇地倚着龙飞的肩头,甜甜地笑着。这是几日前金陵梅的摄影佳作。
龙飞拿起镜框,端详着,想了想,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