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妃一见,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啪地落地,摔了个粉碎。
蔡若媚看到黄妃惊慌失措,脸色陡变,转过身来,也看到炮口,她刷地拔出手枪……
龙飞几天前秘密去了北京,见到了公安部首长,首长对他面授机宜,然后龙飞匆匆离京,又秘密回到了南京。他的这一次入京,只有路明一个人知道。
这天晚上,龙飞接到那家精神病医院一个医生的电话,那个医生在电话里对他说,楚春晓失踪了。在住院期间,她一直呼唤龙飞的名字,她可能回到了楚家。
龙飞听到这个消息,也来不及通知路明,独自一人来到了楚家。那时天色墨黑,楚家大门虚掩,龙飞轻轻一推,走进了院子。
龙飞先来到楚雄飞的警卫员小黄的住处,只见房门挂锁。因为他的到来让楚家增加了不少麻烦,他觉得无颜再见楚雄飞。虽然是在完成任务,但是客观上对楚雄飞的伤害太大,他觉得与楚雄飞那剑一样的目光相遇,显得十分尴尬。但是此时警卫员小黄不知到哪里去了,在这座宅院里只有面对楚雄飞了。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硬着头皮去见楚雄飞。
楚雄飞居住的小庭院里,迎春花已悄悄地绽开了,院内荡漾着花香。楚雄飞房间的窗户上挂着天蓝色的窗帘。门前的台阶上有几片落叶。
龙飞来到楚雄飞住房的门口,心情格外沉重。他迟疑再三,还是举了右手,在门上轻轻地叩了三下。没有人应答。他又叩了三下。还是无人应答。
“楚老……”他小声地叫道。
房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丝亮光。楚雄飞习惯于灭灯躺在床上静思,他喜欢在黑暗中思索。
龙飞感觉房内无人,于是去推门。门是暗锁,没有推开。龙飞悄悄地离开了楚雄飞的住房。
后花园里死一般的沉寂。那高大的松柏像一个个人威严肃立,在晚风中瑟瑟发抖。高大的梧桐树满目斑驳,仿佛长满了白癜风,假山之巅的山亭影影绰绰。
龙飞沿着甬道走着,他发现山亭上似乎有个人,静静地倚在那里,远眺着远方。
是楚雄飞,还是他的警卫员小黄?这似乎是个剪影,模模糊糊,恍恍惚惚。
龙飞走上石径。剪影愈来愈近,已经看清亭子的檐角。
那亭子的栏杆旁果然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楚楚动人的女人——楚雄飞的女儿楚春晓。
楚春晓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果然回到了楚宅。龙飞有点喜出望外,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上去。
“春晓,春晓!”他大声地呼唤着。
楚春晓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旗袍,齐耳的短发,白玉般的脸庞镶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此时正怔怔地望着月亮。
月光如水,一泻千里。
“春晓!”龙飞已经走近山亭。
楚春晓就像一个美术模特,默默无言,正等待着画师的素描;她又像一幅油画中的人物,一动不动,闪烁着油彩。
龙飞挨近楚春晓,他的手已经触到了楚春晓的胳膊。他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就像摸到了一尊冰雕,一阵恐怖、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心头。职业的敏感使他本能地后退,后退,再后退……
轰的一声巨响,楚春晓爆炸了,巨大的气浪席卷着龙飞,把他推下山去。龙飞失去了意识……
龙飞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见到了忧戚的路明,路明的旁边是南京市公安局局长。
“我在……哪里?”龙飞问。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躺了两天两夜。”路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龙飞拼命地追忆着。
路明告诉他,敌特杀害了楚春晓,把她制成了人体**,置于楚家后花园假山亭上,引诱龙飞前去,引爆**,妄图杀害他。那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是敌特冒充的。
楚家的后花园假山亭已经在爆炸声中炸成碎片。
爆炸声过后不久,路明和南京市公安局的公安人员在假山的半山腰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龙飞。龙飞的伤势不重,脑部震荡后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有山石磨伤。
那时楚雄飞在警卫员小黄的陪同下正在海南岛的一处休养地休养。整个楚宅空无一人。
蔡若媚和黄妃在半山寺的僧房里正在叙谈,壁上观音菩萨画像一掀,露出黑黝黝的迫击炮的炮口。
蔡若媚拔出手枪喝道:“谁?!”
迫击炮后传出嘻嘻的笑声:“我是白蔷!”
此人便是梅花党主席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薇的姐姐白蔷。
蔡若媚听出是白蔷的声音,喝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一个风流妩媚的女人端着一门迫击炮走下洞口。这女人四十来岁,穿一件黑色旗袍,鬓发上别着一个梅花形的发卡,穿着一双时髦的红皮鞋。
白蔷见到黄妃,吃了一惊,问道:“这是谁?”
蔡若媚道:“黄家的二小姐,怎么,你没有见过她?”
白蔷露出笑脸:“原来是黄家的二小姐,久仰久仰!我从小生活在美国,只闻黄家二小姐的名声,并未见过面。”
蔡若媚道:“原来你们没有见过。”她指着白蔷对黄妃说,“这是白家大小姐白蔷。”
黄妃有点紧张:“哦,原来是有名的闪电手白蔷小姐,幸会幸会!”
白蔷对蔡若媚说:“家父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一场恶战,于是把我从巴黎调来参战。我从梅花党一个潜伏人员手里设法搞到这门迫击炮,这是当年日本人留下来的,算是立了头功。可惜我设计于掉龙飞的计划失败了。要不然他会和那个痴迷的漂亮女人一起碎尸万段,这一次他又逃脱了。”
蔡若媚喜道:“原来那颗人体**是你的杰作!”
白蔷冷笑道:“我不会辜负闪电手的绰号,不过龙飞的命也实在太大了。”
黄妃赞道:“白小姐真是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蔡若媚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迫击炮,说:“有了这玩艺儿,真是如虎添翼啊!有炮弹吗?”
白蔷点点头:“当然有,要不然就会变成不下蛋的鸡。有一箱炮弹呢。”
蔡若媚喜上眉梢,说:“太好了,小蔷就是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