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先生总是一副淡然的眉眼,似乎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是啊,有个人老找我,让我办一件,我不想办的事情,那个人,已经极大地折损了我的面子了!”他双手负立身后,对着宁夏说道。
“先生说的人是谁呢?”宁夏问道。
“你不认识的!我该如何办呢?”乔易转头,看向宁夏那副俏皮灵动的眉眼,是那般睿智,宁夏才是真正的睿智,除了一直不知道他是皇上这件事情以外,她在别的事情上,可以说是奇变百出的,那日在窦大人的家中,她挥舞红绸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的眼睛里是有些畏惧的,大概畏惧的是皇上的权威吧,不过她的眼睛里还是有着俏皮的光辉,大变活人的把戏,他已经在宁夏的手里看过好多次,那日,他专注地盯着的,也不过是宁夏的人而已。
而这些,她不知,可能她永远都不知。
“如果这些事情,涉及到天下的安慰,黎民的福祉,我觉得我会向着倾向天下的方向考虑,若不是,我觉得,我会尊重大多数人的意见!”宁夏说道,她不记得她从哪里看过这句话,不过她说出来的时候,却是那样顺口的。
宁夏的话和曾经景年对杜预说过的话如出一辙,难道是两个人心有灵犀?
他笑了笑,走到了宁夏的身前,把她揽入怀中,喃喃自语,“宁夏,宁夏!”
宁夏不做声,只是在倾听着先生的心跳,那样有力。
“咦,先生,你前几日不是说过,要请那个薛画师来给我画像的么?我今日约了他了!”宁夏伏在乔易的怀中,说道。
乔易皱眉,“他何时来?”
“不过半刻就快来了吧!”宁夏说道。
“我想起来了,君统领让我来翰林院取一本名册的,他可能等急了,我方才差点忘了!”接着,他去了书库,拿了一本名册就要走。
“先生!”宁夏喊道,“改日再见啊!”
乔易一笑,点了点头。
匆忙离去,可是在路上竟然没有碰见薛青,他心想,糟了,这薛青刚刚给他画过像,若是让宁夏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景年,从未这样担心过,担心他皇帝的身份会在宁夏面前暴露出来。
薛青已经进了翰林院,宁夏已经在等他了。
是今晨,她认识的薛青薛画师,二人正好在皇宫碰见,薛青五十多岁的年纪,而且仙风道骨,手捧画卷,宁夏大胆猜测,“薛画师?”
薛青并未见过宁夏,自是不认识的。
“你是?”
“我是翰林院的五品编修宁夏,前几日在集市上看过薛画师的画作,自是仰慕,本知道我官级低微,是不配让薛画师画的,可是,我很想知道画师笔下我究竟是什么样子,薛画师,可否给在下画一个?”
薛青虽然是一品画师,可是为人随和,不拘小节,可能是喜欢宁夏的爽直,所以很快地答应了,说道,“我现在进宫去给皇上画像,等画完,就可以去给你画的,寻常人也可以作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接着哈哈大笑而去。
宁夏当真喜欢这位画师。
如今,自是喜不自禁地迎接薛画师,薛画师的手上还拿着一幅画,从卷轴来看,应该是新的才对,“这
是谁的画像?”
“皇上的!”薛画师将这幅画放在桌子上,拿起一卷新的画轴,准备给宁夏画。
宁夏好奇心忽然大起,她极想知道,这位皇上长什么样,为何三番五次地见他,他都垂怜呢?究竟是为了什么?从那日在“华灯初上”他的身影看来,他该是极年轻的,而且继位刚刚几年,所以,该是一个年轻人,可是,他长什么样呢?是一脸麻子还是有其他的隐疾,为什么从来都不露面的?宁夏甚是好奇。
“我可以看一下么?”宁夏问道。
“皇上的画像,我刚刚画好,水墨未干,我准备拿回家去,做最后的处理,然后装裱,最后送给皇上!难道你没有见过皇上,为何这般急于要看皇上的画像?”薛画师拿着画笔,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瞒薛画师说,我的确从未见过皇上,我每次见他,他都垂怜,似是有什么隐疾一样,当今皇上,可有隐疾?”宁夏问道薛画师,对皇上的好奇可见一斑。
“没有!”薛画师笑了笑,“不但没有,相反,当今皇上十分俊朗,而且武功了得!”
“那他为什么老是垂怜呢?”宁夏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有朝一日,你可以问问他!”薛画师开始画像了,可是宁夏的手还是不老实,想拿起桌上那副皇上的画像看看。
“有朝一日?”宁夏鄙夷地说道,“那一日大概要到地老天荒去了,我此生,怎会有机会和皇上单独说说!”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一定的,说不定明日你就和皇上说话了呢!好了,不要动了!要坐两个时辰啊!”
“啊?”宁夏吃惊,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啊,她的头发到现在都是直发,就是因为受不了理发店里,烫头发时在机器下面坐几个小时,简直是活受罪啊。
“年轻人,怎么这般没有耐性?”薛画师说道,宁夏的眼睛一直注意着皇上的那副画,她心痒难耐,正好一阵风吹来,皇上的那副画卷在慢慢地铺开----
“风,再来,再来!”宁夏在心里祈祷,现在已经露出了皇上头上硕大的夜明珠,然后,是他光洁的额头,下面的内容,再也看不见了!
“继续啊,风,继续啊!”宁夏在心里祈祷。
“薛画师,在给宁夏画画么?”乔易的声音传来。
宁夏喜出望外,先生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