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三两下扯开睡衣的系带,然后将衣服脱下来,拿起温度计插腋窝里——
“……”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乔安笙呆呆看着他,脸变得更红了。
他见过谁测温度是爽快的把衣服脱光光的?
他这样颇有点耍流
氓的架势好么!
身上本来就只穿着睡衣,这下好了,系带解开了,睡衣也散开了一大半,不仅把上半身露出来了,下面也隐隐约约露出来了一点……
至少他的底
裤已经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了。
而且,那个直到现在还没有消肿的地方,也十分显著,把裤子都撑起来了,她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你真不要脸!”
乔安笙红着脸,咬牙瞪了一眼他,起身将一旁的被子拿起来直接扔了过去。
被子兜头罩下,将慕清淮连人带脑袋全部罩在被子里面,罩了个严严实实——
这种有点窒息的感觉,让本来就发烧的他呼吸更加不顺畅,整个人很难受。
可他没有掀开被子,自暴自弃一样的任由被子将他盖着,氧气稀薄导致他脸色憋得通红,他也没有掀被子。
乔安笙坐在床边,看着被子下面一动不动的人,有点担心。
她等了两秒钟,他没动静。
再等几秒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她紧张的盯着被子,见他始终没有动静,不由担心的掀开了被子一角,生怕他被憋死了——
掀开被子一看,他果然已经被憋得够呛,脸已经趋于紫红了。
她又气又心疼的瞪着他,一声不吭!
他懒懒抬起眼皮,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回视着她,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僵持了半分钟以后,乔安笙败下阵来。
她无奈的说:“你比我大好不好?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难受。”
慕清淮依旧用受伤的表情望着她,温柔的嗓音说出失落而委屈的两个字眼,那种可怜劲儿,瞬间就俘获了乔安笙的同情和怜悯。
她自责的揪着自己的手指。
他是个病人,自己干嘛要跟他计较那么多呢?
“那……那我道歉行不行?我刚刚不该拿被子扔你……可是那个又不重,你又不会痛的……”
乔安笙很没底气的跟他道歉,其实歉都道完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明明就是他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先对她动手动脚,她推他,他还不依,现在还跟她闹脾气,这明显就是他的错,她干嘛要道歉?
皱着眉头看着慕清淮,乔安笙有种要糟的感觉。
六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候的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他懒,所以什么事儿他让她做她就做,绝对不反抗。他又霸道,不让她跟谁来往她就乖乖的不跟谁来往,除了在傅靳言这事儿上坚持自己的立场以外,她在他面前,可谓是没有立场没有原则的。
他就是她的立场,他就是她的原则。
虽然后来他们真正相爱以后,他改了很多,对她也特别的好,但多数时候她都是小绵羊的姿态,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是他的错,她一看到他那么俊美的脸庞上染上了难受委屈的表情,顿时就心软的低头认错了……
心里敲起了
警钟,有一个声音一再的警告自己,乔安笙,这样下去要糟的,你不能这么纵容他,你不能这么顺着他,发展下去,你就再也不能从他给你的温柔里走出来了!
“你都不让我做……”
慕清淮一副沮丧的样子,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
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委屈的味道。
乔安笙抬头望着他,在理解了那个“做”字的含义以后,她被他气得简直哭笑不得!
而心里,隐隐有一些酸胀的疼。
上一次在机场,他就说过,他这六年里没有找过其他女人,他一直在等她。而现在,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就算直接将她拽上床办事,她也没办法反抗,更无法告他强jian,警察局里都有他的人脉和关系——
可他没有对她有一点点的不敬,她说不要,他就只能偃旗息鼓。
现在看到他跟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委屈控诉她不给他做,那种失落沮丧的样子,让她心里泛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