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至于银狮,让我好好想想!”乔离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些疲倦。
时至晌午,徐默尘将司微语安置睡下,便从楼上下来,见等候在一边的厉琨、王虎和李达,他点了点头,道:“走吧!”
徐默尘不在,乔离便半步不离楼下,看到徐默尘的车从院子里驶离,并不是朝东面的机场而去,反而是往西面方向,他身子往后微靠,闭目养神。
西面是圣胡安小镇,再往前走便是墨西哥城的方向了,汽车一直往前开,却不是顺着进入墨西哥城的道路,而是在距离墨西哥城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上了左边的岔道口。
墨西哥城海拔2200米,位于墨西哥中部高原盆地,四面青山环绕,因地势较高,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花开,常年披绿,风光秀丽。城南是*卡特佩特尔火山,终年银光闪闪,西面是查普尔特佩克森林,一片翠绿。
车在查普尔特佩克森林边的一处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地势很高,背靠山崖,占地面积极广,呈北欧风格,看着舒适不失气派。门前是个极大的院子,门庭紧闭。徐默尘等人等了不到一分钟,门便缓缓打开,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看到为首的人过来,这边车里的人才起身。
李达下了车,走到车门便正要去拉开门,却被前来迎接的人抢了个先,这人个子很高,典型的欧洲人的脸面,长得极是清俊,他拉开门,便和接过徐默尘的手,握到了一起,语气热络,“尘少,欢迎!”
徐默尘不苟言笑,此刻也略微露了一丝笑意,他下了车,和这人握手招呼,“罗亚,你好,好久不见!”
“我可不想见你!”罗亚笑着道,很显然,他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臣服。
徐默尘也跟着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稍纵即逝,他跟着罗亚往里走,双眸却如鹰隼般锐利的锋芒毫不掩饰。罗亚走在他身边,使了个眼色,所有的对准这条路上的枪口全部都收起,整个别墅的气势顿变。
至此,徐默尘身上的冷芒却并未收起,他瞥了一眼罗亚,不知何时,跟在罗亚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都退了出去,他与罗亚之间不足半米的距离,招手之间便能把罗亚置于死地,且身后,他的人,李达、厉琨和王虎还步步紧随。
罗亚如此,无疑是在示好。
徐默尘渐渐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跟着罗亚进了屋。
双方并没有分宾主之位,罗亚紧紧坐在徐默尘的身边,端茶倒水也是亲力亲为,他笑着道:“尘少,我们,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况且,四年来,我所有的货,从来没有到达过贵国边境,今日怎么有空上门来了?”
别人不知,他们这样的人,消息是最灵的,他可不会不知道,徐默尘一举断掉了银狮的森林工厂,毁了银狮百分之二十的基业。银狮的重创最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基础之上。
“不错,这,我知道!”徐默尘接过罗亚的烟,只在手中弹了弹,并没有要点火的意思。而罗亚,也不过是遵循礼节,也并不会主动去给他点烟。双方不是那种信赖到这种程度的人。
徐默尘一手扶在沙发上,一手敲着手里的香烟,对等待他开口的罗亚道:“我这次来,是过问一件事,圣胡安镇的mocy军工厂是在我的手里了,不知你这边和赛塔有没有意见?”徐默尘说完,斜目去看罗亚。
罗亚的脸顿时一变,转瞬却呵呵笑了,他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变脸的原因是,徐默尘在这边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他们的确是准备今晚对mocy军工厂动手的,就算不能造成重创,骚扰一下,总行吧?
现在,结论是:不行!
而徐默尘居然亲自来,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派个人来知会一声的吗?这一点,罗亚有些不懂了。但该说的话,一定要说透,“尘少放心,只要是尘少招呼过了的,就算不是尘少的班子,我这边也一定会照应。”
说完,他抬手招呼身边的人,“吩咐下去,以后所有的货,都从mocy这边要,要是有不遵守的,该知道怎么处理?”
“是!”那人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开。
徐默尘笑了一下,他眯了眯眼,“你该知道,我来,肯定不止为这一件事。”
“尘少还有什么吩咐?”罗亚陪着笑道。
“赛塔和你只能存其一的话,你会怎么做?”徐默尘说完,盯着他的脸,寒光如霜,冷冽如冰。
罗亚的眸光暗沉,他自然明白徐默尘的意思,只是,这层意思的背后,还有其他的意思,对于一个军火商来说,他们最想看到的是战争,战争需要武器,武器来源于军火商。但,无缘无故地,谁也不想和别人打仗不是?就算是和赛塔之间有地盘相争,有宿仇,却也不想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他不想,不代表赛塔不想啊,赛塔是整个墨西哥最残暴最不守规矩最肆无忌惮的人,说他是野兽还差不多呢,完全是没有半点人性。
只是,做他们这一行,不都是没人性的么?
说是如此,但他们也会在意亲情,会有喜欢的人,在意的人,想要保护的人。而赛塔,几乎是变态般的人,他三十多岁,没有结婚,每晚和他上床的人,只有两种,不是处女便是孕妇,而且必须是那种挺着肚子的。
听说,他变态如此,也是有原因的。他年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两情相悦,谈婚论嫁,一切都说得很好,只等着赛塔挣了钱回去提亲。那一年,他非常拼命,攒下一笔钱回去提亲,到女孩家的那天,正好是女孩出嫁的日子。
娶女孩的是个富商的儿子,说是娶,还不如说是买,据说是花了十万美金。女孩嫁过去后,很快便怀孕了,五个月的时候,大出血而亡,死的很是蹊跷,后来才知道,女孩嫁过去同时侍奉父子俩,怀孕之后也没有停歇,五个月显怀时,让人淫欲更盛,就这样香消玉殒。
赛塔原本是在女孩子出嫁的当天便返回了挣钱的地方的,那时候的他痛苦,绝望,满心里都是被抛弃的伤悲,当邮差把女孩迟到的来信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差点一气之下就撕了个粉碎,只是,粉红色的信笺,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女孩子躺在他的怀里看星星,两人对着海浪起誓,还有离别前女孩塞到他手心里的钱,那是她想尽办法攒下来的对他的资助。
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快,不到一年的时间,沧海桑田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他打开信笺,看完信后,绝望伤痛被熊熊怒火烧得一点不剩。她原本抱着一颗少女的心,满心期待他能够带着钱回来提亲,娶她,哪怕是再苦的日子,有他在身边也是幸福,只是这种憧憬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她被家里的人出卖,失去了自己的童贞。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初夜,被家里的人卖了一万美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已经没有脸面再等着他回来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恐惧和被蹂躏的痛苦日日折磨着她,她一直等,一直等,不过是想等着赛塔回来,她想最后见他一面。
只是,她知道,她等不来这一天了。
十万美金,是因为更龌龊的交易,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用婚礼的形式将她带走,对方答应了。婚礼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没有进教堂,没有登记,什么都没有,而婚礼也不过是在她的家里举行的。
当然,这些,赛塔是后来才知道的,他还知道,当日去她家玷污她的男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他去她家里的当日,的确是被骗了,他以为她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如若不然,他一定会拼了命带走她的。
彼此相惜,所以,她才会提那种要求,造那种局,让他放心地离开。
而她,是在怎样的绝望之下,才写了这封信,又是为了让他不再伤心绝望。女孩的心细腻得如初春冒出的新芽,柔嫩得想要人极力去呵护。赛塔便是这么一个想要呵护她的人。
他挣了更多的钱,买了枪支准备回去救她出来,他会告诉她,他并不会在意她的身体,他在意的是她的灵魂,他会用那些人的血洗去留在她身上的污浊。只是,回去的当日,竟然是她惨死而亡的日子。
这一切,是如此戏剧,赛塔抱着她残破得如破布般的身体,跪在磅礴大雨之中,哭天抢地,天地不应。
还有什么,比看到爱的人死得如此惨烈更让人肝肠寸断,如此的痛不欲生。他一遍遍亲吻着心爱人的身体,或许在外人的眼里,肮脏不堪,可对于赛塔来说,她是天使般的纯洁,比白兰花还要清净,他对她的爱比岁月还要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