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楚斐的语气笃定,并非疑问。
“……”严甯呼吸一窒,脸色微微泛白。
她怔怔地看着哥哥,哑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僵笑着慌张否认,“我跟他扯什么证儿啊,哥你别道听途说——”
“严甯!”严楚斐倏然喝道。
严甯噤声。
从小到大,哥哥喊她全名的时候少之又少,而每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就表示事态严重。
“就算你哥我现在弃军从商了,但并不代表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去民政局查个资料这种小事儿你觉得能难得住我?”严楚斐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严甯暗暗咬牙,心惊胆颤。
看来她和霍冬已扯证的事,有人跟哥哥打小报告了……
当这个意识传达至脑海,严甯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
罗婉月!
知道她和霍冬已经是夫妻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想来想去,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视她如仇敌的生母了。
“真没有……”她嘴角抽了抽,心虚得都不敢与哥哥对视,几不可闻地小声呐呐。
“你再说一句没有!!”严楚斐勃然大喝。
严甯吓得一震,红唇紧抿,怯怯地看着震怒的哥哥。
哥哥说得对,就算他现在是商人而不是军人,他也有的是办法查到她和霍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再加上今天哥哥突袭,见到霍冬一大早就在她的家里,这么明显的事实已不是她想否认就可以否认得了的了。
只是……
她不敢承认啊!
她害怕,害怕哥哥知道霍冬对四叔有异心……
“为什么?”严楚斐突然冷冷质问。
严甯的心狠狠一抽,眨了眨,装傻,“什……什么为什么啊?”
“你不是很恨他吗?你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的吗?你不是已经决定跟迟勋去国外注册结婚的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严楚斐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直直射在妹妹的脸上,一字一句,咄咄逼问。
“我……”严甯目光闪烁,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严楚斐,“你不跟迟勋结婚倒也罢了,但为什么会跟霍冬扯证?还悄无声息的瞒着所有人!嗯?为什么?!”
“哥你别问了……”严甯眼眶微红,低着头颤声道,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悬崖上,进退不得。
严楚斐见状,起身走向妹妹,然后在妹妹身边坐下。
“七仔,跟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侧身看着妹妹,温柔而不失霸道地追问。
严甯头疼,纠结又为难。
狠狠咬了咬唇,她说:“你就当我对他余情未了好了。”
余情未了?
严楚斐想,若妹妹心里真的还有霍冬他倒不担心了,怕就怕促成这段婚姻的并非只是单纯的余情未了……
妹妹和霍冬已经扯证的消息的确是生母罗婉月打电话告诉他的。
虽然他和妹妹已经登报与罗婉月断绝了母子(女)关系,但罗婉月用一个陌生号码打电话给他,他接起来后才发现是她。
终究有血缘关系,他不好直接挂掉,便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罗婉月小心翼翼地向他抱怨妹妹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出言顶撞,他听得烦躁正欲挂电话时,就听见罗婉月说妹妹和霍冬已经领证的事……
他很震惊!
妹妹要嫁人没道理不给他这个亲哥打声招呼啊!
所以第一反应,他便觉得事有蹊跷。
当即就找人去民政局查了,结果证实了罗婉月的话。
妹妹果真和霍冬已经签字结婚了。
只是那结婚协议上“严甯”二字,不太像妹妹的笔迹……
那字体看起来有点别扭,感觉像是一个帕金森患者签下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字,是霍冬握着妹妹的手强迫她签的。
妹妹一定不愿意,拿笔的手不肯顺着霍冬的力道去,所以最终签下的“严甯”二字看起来才那么别扭。
只是他又想不通了,如果妹妹本是不愿意和霍冬扯证,那为什么又愿意让霍冬搬过来与她同住?
从进入屋内的那刻,他锐利的目光就将屋里子收索了一遍,不止发现了男士拖鞋,还看到客厅衣架上挂着男士外套,以及未关门的卧室里,牀前凳上放着的男士衬衣……
还有!
妹妹脖子上有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