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里,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寒气,因为彼此的沉默,气氛变得紧绷而压抑。
欧晴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着,偏着小脸看着车窗外,丝毫没有说话的*。
严谨尧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看着小女人的冷脸,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一路无言进了主城,再一路无言地回到他在帝都的私人住所。
车子停下, 她依旧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明显是不想下车。
严谨尧下车之后绕到副驾驶的车门边,拉开车门,直接弯腰伸手将不肯下车的小女人温柔而不失霸道地拉出来。
欧晴面无表情,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如果是在C市,她可以甩开他的手然后自行离开,可这里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毫发无损地回到C市。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在经过刚才那件事之后,她真的很害怕一个人。
严谨尧紧紧牵着小女人的手,紧得像是生怕她会突然不见似的,沉着脸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直上六楼,他打开家门,然后牵着她进屋。
把她摁坐在沙发里,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欧晴依旧垂着眼睑,很安静地坐着,不吵不闹不说话。
严谨尧头疼,整个人烦躁到爆。
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忍无可忍之后,拧紧眉头爱恨不能地冷冷吐字,“你以后都不准备跟我说话了是不是?”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小女人生起起来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说的模样真是可恨至极。
偏偏还骂不得又打不得,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她气出内伤了。
“欧小晴!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嗯?!”
严谨尧气急,一P股坐在茶几上,双手撑着膝盖,微微低头与她平视,近乎气急败坏地狠狠切齿。
欧晴像是突然哑了一般,就是不开口。
“跟我说句话行吗?”严谨尧抓狂,咬牙切齿,简直要被小女人的沉默给搞疯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在做一件事之前你能不能稍微想想后果?你只看到我在责备你,但我对你的关心和担忧你就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
然而他越是这样暴躁,她就越是冷漠如冰。
关心和担忧吗?
她想说后知后觉的关心和担忧她不稀罕,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在紧急情况下,他忘记她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解释再多也无法改变什么,即是如此又何必再说?
她不想自取其辱!
严谨尧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炸了。
赶在情绪失控之前,他连忙起身走向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尽光。
水喝光,心里的怒焰才总算不那么旺盛了。
待稳定了情绪之后,他回到客厅,而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坐姿和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着倔强得让人恨不得揍她一顿的小女人,严谨尧投降了。
默默叹了口气,他走到她面前,又在茶几上坐下。
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他一脸无奈和妥协,深深看着她的双眼,近乎低声下气地对她说:“好了,算我错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严厉,变得格外的温柔,字里行间透着讨好。
算我错……
欧晴心中冷笑。
什么叫算他错啊?明明就是他的错好吗!
听听他这语气,多委屈似的,仿佛是她蛮不讲理冤枉了他一般。
他突然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语重心长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骂你,我是太着急了,我怕你迷路,怕你发生什么意外,小东西我是担心你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声情并茂,然而她却无动于衷。
怕她迷路吗?
怕她发生意外吗?
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何在离开前连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呢?
她要的不多,如果他在离开的时候对她说一句“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她也不至于这样生气。
所以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为什么都做不到呢?
这只能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并非不让他抱着岑思雯去就医,她只是希望他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别忘记她的存在……
如此而已,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