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还透着些许的不敢置信与喜出望外。
冰儿一听这动静,有些意外了。虽说盼着有人能想着自个儿,可一见是个都记不太清楚的店小二,心里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挫败还是什么的。
还没理清头绪,那小二突然道:“几位爷楼上请。”
声音竟提高了几度,说着自个儿就上楼带路。十三爷和四爷各回头看冰儿一眼,便跟着那小二上楼去了。
冰儿心里已经很乱了,更别提十三爷满是趣味的眼神,和四爷淡然的丝毫不带感情的眸子。
糊里糊涂地上了楼,小二匆匆地奔下楼,都没问他们想要些什么。
冰儿一屁股坐在十三阿哥和四爷对面,一歪头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们,才恍然发现,自己坐着的正是自己的老座儿。一抬头对上十三阿哥亮亮的眸子,刚想开口说话,小二已“咚咚”地上了楼,手上端着的是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直奔他们这桌来。
“玉爷稍等片刻,梅老板过会儿就来!”说完一闪身,又“咚咚”地跑下楼去。
“看来你还是这儿的常客啊。”十三阿哥随手倒了杯茶给四阿哥,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也不算吧,来了几次而已。”
冰儿把杯子放到十三面前,十三爷手一顿,差点把满壶的茶倾出来,幸好冰儿手快,把茶壶拿了过来,自己给自己倒满。
晶莹碧绿的茶汤,散着浓浓的香味,冰儿凑近深吸一口气,将那清新的茶香味全部纳入肺中,顿觉心神舒畅。
“嗯,好茶就是好茶,光是闻着味儿,心里就爽快了不少。”
四爷和十三爷皆是一顿,十三阿哥喝了一口,一脸讥诮,“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品茶高手啊。”
“高手算不上,只是喜欢喝罢了。”
冰儿呷上一口,正沉醉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过后,一双梅红的金丝绣花鞋进入眼底,那摇摆的百褶裙像浪花一样翻腾着。
“玉爷真是过谦了。”
冰儿抬头,不期然对上梅三娘一双柔情似水的眼,晶莹水亮的泛着流动的光彩。冰儿垂眼不敢再看,那眼里有太多的情绪让她不敢参祥,有期盼?喜悦?兴奋?渴求?
她不敢再想,起身向三娘行了礼:“三娘竟亲自过来,玉——我可不敢当啊。”
“玉爷乃是雅弦居大恩人,理当如此。”三娘转首看向四阿哥和十三爷,“况且,这两位爷也是雅弦居的常客,三娘过来伺候也是应该的。”
“哦。”冰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指了指身旁的软凳,道:“三娘请坐。”
“那三娘就不客气了。”
三娘刚一入座,十三爷便道:“三娘可真是偏心啊。”
“爷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三娘转首看了一眼三楼的戏台,道,“虎子一说您来了,三娘就立马给您准备好了。”
说着,戏台上的帷幕拉开,一身着红衣的女子抱着一把古琴,婀娜地踱了出来。
冰儿转眼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不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晚自己抢了人风头的那位姑娘吗?!好像叫婉梅来着。
冰儿垂下头,心中直叫倒霉。谁知更要命的还在后头,那姑娘放好了琴,一双纤手抚琴,悠扬婉转的旋律飘了过来,赫然就是那晚冰儿弹的《花好月圆》!
冰儿暗暗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祈求惊吓到此为止。
话说,婉梅这一弹,让四阿哥和十三爷也是一惊,果真是奇女子!冰儿只弹了一遍的曲子,她竟能一丝不漏的记住不说,还弹得如此美妙动听。
一曲作罢,冰儿看着婉梅进了后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呼~可别让她给认出来了。一口气还没叹完,三娘的一句话,惊得她差点把下巴扔地上。
“爷先别急,婉梅拾掇拾掇马上就来。三位爷觉得这曲子如何?”三娘声音里满是得意与欢喜,那感觉就跟夸自家女儿一般,“这可是婉梅新学的曲子,客人们都说好,有时候一晚上要听上好几遍呢。”
正说着,一串环佩相扣的叮咚声响起,冰儿一望过去,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那婉梅正向他们这桌儿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的婉诗!真是要了命了!
冰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看着她们过来请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让她们起了,自己只是一脸黯然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