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冰儿的前半部分反应完全在香儿的预料之中,也非常的合乎情理,更满足了香儿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的期待心理。按照常理就这样发展下去,冰儿热情的反应不仅正好回馈了这些,还会带来更多美好的感动。那,她后半部分的反应则是起了适得其反的反效果,不仅完全超出了香儿的预料,越出了正轨,甚至有些不着边际,听起来更是荒谬至极超级欠揍,将前面香儿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全部打乱不说,还有点送冷气的感觉。
冰儿说得是感激加恶搞,香儿听的则是冒汗加无语,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缓过来。直到冰儿将她摁坐在软凳上才猛然反应过来,刚要挣扎坐起来,冰儿手上加重了几分力,头顶上响起她正儿八经的声音:“坐下吧,你也辛苦一天了。”
“可是……”香儿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冰儿整懵的表情。
“呵呵,刚逗你玩儿呢。”冰儿拿手胡乱揉了一把香儿的脸,正色道,“今儿你也算大功臣,就当是格格我给你的赏赐。况且——”冰儿挥手一指在座的众位爷,嘻笑如常,“你看这一桌子的绿叶衬得我这朵大红花也挺不好意思的。你呢坐这儿咱俩刚好凑成一对,所谓好事成双也。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啊,皇子哥哥们?”
“对!“冰儿笑盈盈一问,立即得到热烈回应。
“多谢诸位哥哥捧场。”冰儿手捧巴掌大小瓷杯,站起身,“哥哥们百忙中抽出身为冰儿庆生,冰儿感激不尽,在此敬哥哥们三杯,先干为尽。”说完连喝三杯,滴酒不漏。
“喝,好酒量!”
“嘿嘿,过奖过奖。”
“看来今日咱们可以来个不醉不归。”
“NO——”冰儿摇着食指,戏笑道,“我会在你们喝醉之前把酒喝光的,嘿嘿。”
“好大的口气!”十阿哥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想拼酒,冰儿随时奉陪!”冰儿说得豪迈,一挽袖子却坐了下去抓起筷子吃起她的长寿面,“不过得等我把这面吃完了,特别是荷包蛋……嗯,真好吃……”
十阿哥郁闷地看着她埋头苦吃,悻悻地坐了回去。
“你还真是又能吃又能喝。”十四道,“待会儿喝不过的时候,可别向哥哥们告饶啊。”
“噗—”冰儿差点一口面喷了出来,抬头看一眼十四阿哥,继续埋头吃她的面。
“十四弟可不要小看了冰儿。”一旁的五阿哥提醒道,“别忘了去年除夕夜那几坛子的贡酒进了谁了肚子。”
“啊——”桌上一片暗暗惊呼声。
“哼哼!”冰儿吃下最后一口面,一抹嘴,拍桌子站起来就冲十阿哥吆喝,“十哥哥你是要小蜜蜂啊还是大螃蟹啊?”
“我……”十阿哥急得不行,脑子转了一圈,忙指了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道,“就咱俩喝没意思,要大伙儿一起喝才有劲。”
“十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十四立马叫了起来。
“就是就是,第一个跟她叫板的是你不是我们。”十三也道。
“那不如行酒令吧。”一直在一边没怎么说话的十七阿哥突然道。
“行酒令?”冰儿一脸的茫然,“什么东西,能吃么?”十阿哥一听最后那三个字,肚里就莫名一股邪火猛蹿,伸手就想去敲冰儿的脑袋,却被她轻巧避过。
“少在哥哥面前装傻充愣了,你这无敌的小酒虫会不知道行酒令是个什么东西?!”十阿哥没敲着她的头就戳她的太阳穴。
“十哥哥你太——厉害了,连我在装傻你都看出来了。”冰儿故意摆出一副崇拜表情,没把十阿哥气得厥过去。
“既然懂,那咱们就行诗令如何?”三爷温言道。
“诶——?”冰儿白皙的小脸一下转为死灰,说不出话来。十三与十四憋不住喷笑出来,其他人也是掩嘴偷笑。
“三哥,若是要行诗令,今日这寿星恐怕就只能喝到刚才的那三杯酒了。”十四阿哥很欠揍地揭了冰儿的老底。恼得冰儿拿眼狠狠地白他,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样子,装作没看见冰儿的白眼,誓要将揭老底进行到底!
“哦?”三爷看向十四阿哥,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十四“噗嗤”一下喷笑出来,似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笑得那是一个欢啊。冰儿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想想自个儿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闹类似的笑话吧……吧……?糟糕,想不起来了!
“说来今日你生辰,我特意写了一幅字。”十四没回答三爷的问题,却说起了贺礼,并起身招手示意贴身的小太监将那幅字奉了上来。字?我这屋子的字够多了,还用你送!冰儿疑惑地走上前,待十四展开那幅字后,伸了脑袋过去:“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冰儿读完那首词,感觉念起来还蛮顺口的,但是明显不完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不是只有开头和结尾么?”冰儿指着字画问十四,眼角不经意瞟到十四身后笑得快要气竭的十三阿哥,扫一眼其他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看向十四阿哥。冰儿抬头细细端详笑得一脸诡异的十四阿哥,心头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跟我有关?
“那你说说中间都缺了哪些词句?”十四说完,一脸等待好戏上场的恶劣表情看着冰儿。
“切,这个谁不知道啊!我们那连三岁小孩都会唱!”冰儿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便大声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诶——”冰儿一下卡住了,下一阙是什么来着?到底是什么来着?无奈脑中一片空白,想了半天,除了一脑门子的汗,也没急出别的什么东西。更可恶的是,旁边嗤嗤偷笑声,不绝于耳。
就在冰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差要打转的时候,十四阿哥来落井下石了,他高声重复了一遍冰儿念的最后一句词,问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后面呢?”
“后面?!后面是什么关我什么事!”冰儿被逼急了,开始撒泼,“你那么想知道,下去问苏轼他老人家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冰儿此话一出,笑倒了桌上一片的人。
“哼!”冰儿一跺脚,气冲冲地走开。都以为她要负气离开时,冰儿拐了弯儿,转到了琴案前。深吸一口气,吐掉刚才的不爽,强自静下心来。纤手抚在琴弦上,弹奏起那首在现代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曲。
“明月几时有……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