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云摇摇头,撇去其他不谈,云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所有少女心目中最合适的良人。但是…
“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事儿?”
慕容琉风表情动了动,眼神微暗,仍是点点头。
“记得。”他抿唇,神色很有些不情愿,又含着莫可名状的无奈叹息。“可是如今姐姐跟云墨在一起…”
易水云脸色平静,“到了中城,总会有机会的。”
慕容琉风只得低下头去,“知道了。”
……
清风悠悠,轻软的窗纱在风中起伏悠扬,远处白雾茫茫下青山空茫而遥远,有一种空旷寂寞的怅然。这样的景色,看得人心也跟着不免平生几分落寞之意。
“公子。”潭渊看着隐在车厢下脸色微显暗淡的沐轻寒,眨了眨眼睛,道:“您怎么了?”
沐轻寒摇摇头,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
“没事。”
“公子骗人。”潭渊鼓着腮帮子,“公子您明明就不开心。”
沐轻寒只是无奈的叹息,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是极为敏感。他又跟着自己多年,如何看不透他此刻心酸落寞?
“公子…”潭渊望着他,眼角也酸酸的。“小姐跟云太子在一起,您表面上很高兴,心底却在滴血。”他有些挫败的垂下头,“我就不明白了,您明明就喜欢小姐,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潭渊。”沐轻寒摸了摸他的头,神色温柔眼神却淡淡寂寞,仍旧笑着。“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我已经十二岁了,不小了。”潭渊不服气的反驳,“我只知道公子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小姐,如今小姐回来了,您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自己一个人在这人默默伤怀。当初您就不该让小姐和云太子单独离开,不然小姐如今也不会…”
“潭渊。”
沐轻寒语气很轻,没有半分责怪,但潭渊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他低下头,瘪了瘪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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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六月,东越的气候却并不闷热,反而暖和如春。与这暖阳气候相反的,是未央宫。明光珠璧,雕梁画柱,华丽纱帐重垂于地,被风带起水波一样的涟漪。同样带起的,是空气中漂浮的刺鼻药味。纱帐后,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皇后躺坐在床上,青丝披散,脸色有些病中的苍白。身边贴身宫女拿着手帕给她擦拭干净嘴角的药汁,抬头见走进来的周嬷嬷,福了福身,便端着空药碗领着一干宫女退了出去。
“娘娘。”
周嬷嬷走过来。
皇后看了她一眼,“父亲离开帝都了吗?”
周嬷嬷点点头,“已经安全离开了。”
皇后眯了眯眸子,又叹息一声,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父亲是个明智的人,只是哥哥…”她垂下眼,眸中难掩伤怀和悲楚,更多的却是了然后的释然。“这样也好,没了王爵富贵,好好的做个平凡人也不错。”她又拿着帕子捂唇咳嗽两声,“墨儿还是顾及我的…”
“娘娘…”周嬷嬷给她捏了捏被子,语气里带着叹息和怜惜。“您这又是何苦呢?陛下素来爱重于您,您何必让裔世子…”
皇后摇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孟家原本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王侯,可是哥哥太过自负了。如果不那么做,只怕整个孟家都会被他给毁了。皇上爱重本宫不错,但他不止是我的丈夫,还是一国之君。我又岂能因一己私欲,让他为难?”
周嬷嬷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皇后又笑了笑,“墨儿会是一个好皇帝。”
“娘娘,恕老奴直言。”周嬷嬷犹豫着开口了,“殿下行事素来有分寸,此次却为何…”
皇后眸色深了几分,随后淡淡笑道:“墨儿向来稳重,他此举必有用意,陛下已然默许,便足以。”
……
云皇站在外面,将里面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负手而立,目光深幽而遥远,隐约含着几分愧疚。想起前几天收到来自金凰的消息,他眼神又更深邃了几分。
那个女孩儿,当真是…
他又向内室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开,刻意将脚步放得很轻,似担心扰了皇后。
无座城池…
他透过巍巍宫墙,看向某个方向,眸色深沉而微微叹息。然后无声离去…
……
七天以后,云裔终于来到杨城,与云墨等人回合。下一站就是中城,此刻他们住在驿站,明日再赶路。云裔一来,就直接去找了云墨。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坐下就丢出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疑问,等缓过劲儿来他才又瞥了一脸淡定的云墨一眼。
“别告诉我又跟那个女人有关。”
云墨正在看方才收到的情报,闻言面色无波。
“是母后授意你对梁王出手的?”
云裔撇撇嘴,“你都知道还问?哎不对,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啊,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脸色不大好看,“这些年我也算看明白了,只要碰到那个女人,你就跟正常不挂钩。”他又向后靠了靠,懒散而凉薄道:“不过我原来以为,你就算再疯再倔也得有个度吧。这次为了那个女人发动战争,好吧,姑且就算你只是顺便而为之吧。可明明大好的机会,为什么将龟燕给了金凰?你费心算计那么久,最后就得到一个烫手山芋,你脑子没发烧吧?”
说到最后他都有些暴走了。原本他都要离开金凰了,若非云墨传信让他相助,他何苦跑去跟凰静蓉那个女人周旋那么久?结果最后目的达成了,金凰也大伤元气了,偏偏云墨只要了五座城池,而且还是与南陵的分界线。他到底想干嘛?难道他不知道,如果南陵和金凰下定决心联姻,这无座城池根本就是小问题。他何苦费尽心机还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