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裔一大早带着凤含莺从暗道离开后便一路借着之前准备的暗桩顺利的出了关,明月殇他们主要是想要抓云墨和凤君华,虽然各条必经之路都有人阻止。但好歹云裔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离恨宫的帮忙,倒是比云墨他们轻易出关。然而刚刚坐着马车来到下一个关口,就被颜诺给堵住了。
颜诺只有一个人,看样子并不像是来拦截他们的。
云裔掀开了车帘挑眉看着他,跳下了车,笑得风流倜傥。
“原来是颜少主,哦不对,现在应该是颜家主了,幸会幸会。”
凤含莺掀开车帘看向颜诺,蹙眉冷声道:“颜诺,你当真要助纣为虐和我姐为敌?”
颜诺不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指握着玉骨扇,骨节根根泛白。
凤含莺眼神更冷了,“原来你以前对我姐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幸亏我姐没被你迷惑,否则今日还指不定得多痛苦呢。”
颜诺脸色白了几分。
“她…”他似乎想问什么,而后面色又是一暗,淡淡道:“前方跃河埋伏了杀手,你们过不去。”
云裔哼了声,眼神显然不屑。
“颜家主不是南陵的座上宾么?这大老远的,难不成就是来给本世子报信来的?”
颜诺也不在意他的讽刺,淡淡道:“颜家长老训练培育的水中高手五十名,他们身上带有腐蚀木头的药物。若你们乘船而过,船会被腐蚀然后就会遭到水中击杀。裔世子武功高强自是不怕,但你身边这个女人可不如裔世子神通广大。”
云裔眼神闪了闪,又冷声道:“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自然会保护,用不着颜家主提醒。”
颜诺摇摇头,“就算你们渡得过,也损失惨重。可若我帮你们,你们可不损一兵一将的离开。裔世子是聪明人,孰轻孰重,自然不必在下提醒。”
云裔眯了眯眼,凤含莺忽然上前一步。
“颜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没有背叛姐姐,你只是在明月殇身边做卧底对不对?”
颜诺面色木然,“我奉祖父之名出山相助师兄,这是颜家的使命,不存在背叛或者卧底一说。”
凤含莺又怒了,“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帮我们?你到底什么意思?”
颜诺已经转身,“这是最后一次,算是我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凤含莺还是很敏感的听出了丝丝的颤抖和疼痛。她也清楚颜诺曾经对凤君华有多痴狂,所以今日来助她也并不奇怪。只是她想不通的是,不过一个小小祖训,何至于让他背叛昔日所爱?若他本身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不再是从前的颜诺,他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而已啊。他怎么会帮助凤君华的仇人呢?
她想不通。
“我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她知道,颜诺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是他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凤君华曾对他有这样一句评价,君子一诺,重若千金。这句话,颜诺当之无愧,
他做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从来都坦坦荡荡,绝不虚伪做作。就如同现在,哪怕他帮着明月殇将来要与凤君华为敌,但他向来言出必行。凤含莺问出这句话,不过是不解和不甘的愤懑而已。
颜诺已经不再解释,“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随你信不信。”
云裔低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凤含莺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
云裔皱眉,“你信他?别忘了,如今他可不再是从前的颜诺了。”
凤含莺笑了,眼神有些莫测。
“正因为他不是从前的颜诺,我才信他。”
云裔眉头皱得更深,他知道凤含莺来自异世,但不知道颜诺也是魂穿,是以对颜诺的‘背叛’才会那么容易的接受。更或者说,他甚至不太理解从前颜诺对凤君华的痴情。但看凤含莺表情,他总觉得她这番话里有别的味道。
“你确定?”
凤含莺点头,“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他今天不会与我们为敌,不然他就不可能一个人前来。”
云裔嗤笑,“万一他只是迷惑我们的视线呢?”
“他不会。”凤含莺懒得跟他解释,“总之我相信姐姐。再说了,就算他有诈,你身边不是很多能人吗?而且你的武功也不比他低吧,还怕了他不成?”
云裔被她这么一堵,也激发了身为男人的自尊与骄傲,当即道:“谁说我怕了?走就走,爷就不信他能困得住爷。”
很快来到跃河,河水清澈明净,几乎无法藏人。凤含莺皱眉问身前的颜诺,“他们藏在哪儿?”
“河底。”
云裔自动解释道:“颜家的水手非同一般,他们不是藏在水底,而是藏在水中泥地底,便是这水再清澈如明镜,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凤含莺目露惊奇,“那岂不是不能呼吸了?”
云裔笑了笑,眼神有些寒。
“他们自幼练习水底闭气功夫,不到时辰不许脱离水底,如果不能存活下来,便只能窒息而死。而活下来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凤含莺了然,随即嗤了一声。
“真是变态。”随即想起自己从前的杀手生涯,便觉得没什么可稀奇的了。她看向颜诺,“你要如何助我们离开?”
颜诺不说话,手中折扇飞了出去,刷刷刷将周围几颗大树折断,全都落向河中。他手一拖,原本重力直直坠下的树木忽然便有了浮力,一颗颗重叠稳稳的落在湖面上,然后水波缓缓震开,倒真是像在划船一样。
凤含莺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裔眯着眼睛,不说话。
不一会儿,水底有了动静,平缓前行的树木似乎遇到了阻力,接着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