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回贤王府是想给自家男人一个惊喜的,结果回来之后倒是楚雨凉被‘惊喜’了,当天,她没回楚府,一直都在书房陪着晏鸿煊,他办公,她就在一旁看书。她不愿离开,晏鸿煊知道她心里不放心,尽管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担心着,怕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于是也就让她一直待在身旁。
翌日,夫妻俩依旧在贤王府,谁也没提回楚府的事。
楚府的人也没找过来,楚雨凉心里还是清楚的,这说明楚府没什么大事,至少说明那楚秀清很安分。
一连三日,日子都挺太平。
第四日,楚府的人没来,可是楚云洲的部下许志却来了。
许志不是带着妻儿来的,而是自己一个人找来的,听说他在大门外要求见楚雨凉,楚雨凉还诧异了那么片刻,难道是刘梅和冬儿出了什么事?
于是赶紧让程维将其请进了书房。
许志面带焦虑的出现,听他把来意说完后,楚雨凉才松口气,幸好不是刘梅和冬儿出事了,不过许志带来的消息倒是让她生了点气性,当即就对许志严肃的道,“既然楚金涵不愿在军中吃苦,那让他走就是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楚金涵被楚云洲通过关系弄去军中锻炼,顺便磨砺磨砺他的心志。
可这自小就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却一点都不争气,刚开始的时候还满怀抱负、信誓旦旦的发下各种伟大的誓愿。结果呢,这才两个月不到,这位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楚家二少爷就吃不消了。不是嫌军中食物差,就是嫌日子太艰苦,明明所有的新人都被一视同仁,但他非说带他们操练的那位将军是故意折磨他,甚至还当众扬言要让自己的爹处罚这位将军。
如此沉不住气、任性妄为的二少爷让军中不少人都觉得尴尬,军中不比外面,不严厉、不苛刻,又如何能起到磨砺的作用?那还锻炼何,不如回家享福算了。退一步说,如果因为他是大将军的公子从而对他放松管教,那其他将士会如何看?
许志前来,就是为了楚金涵的事,本来这事应该是向楚云洲汇报的,可是楚云洲现在不在京城,不得已,他只能找到楚雨凉,希望她能给个主意。
听到楚雨凉的话,许志颇有些为难,“大小姐,当初是大将军让二少爷进军营的,若是我等就如此放二少爷离去,不知道大将军回京之后会否怪责我等?”
楚雨凉摆手,正色的对他道,“现在先别管我爹,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那没用的东西既然吃不了苦,就让他早些离开也是好的,免得他在军营中得罪更多的人,这不仅会坏我爹的名声,要是他再如此下去,也会乱了我军营中的纪律。你给军营中的人带个话,就说是我说的,不管楚金涵是什么人的儿子,若他不知安分,一律按军纪处罚。”
其实听到许志带来的消息,楚雨凉也不觉得多意外,当初听楚云洲说把楚金涵弄进军营的时候她就没看好,只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对兄妹不是楚云洲的儿女,所以对楚云洲望子成龙的心情她理解,尽管不看好楚金涵,但也没泼楚云洲的冷水。
他们兄妹俩的身世刚被揭开,而楚秀清又突然出现,楚云洲被迫离京,楚雨凉因为担心楚秀清闹事,而一时间把楚金涵给漏了,忘记问楚云洲要如何处理他。她现在也搞不清楚楚云洲的决定,对他们兄妹俩,楚云洲应该也是不舍的,毕竟从小就惯着楚家的姓氏,而他也一直把希望寄托在楚金涵这个儿子身上,即便真相残忍的被揭穿,可谁知道楚云洲心中怎么想的?
如今楚金涵在军营里不安分,肯定不能再让他留在军营中。
他现在已经没有继承楚家家业的资格,如果他安分些,继续留在军营中也不是不行,就当培养人才吧,可他却仗着自己少爷身份惹事闹事,若包容下去,那就不是在培养人才,而是在培养祸害了。
这种不成材的东西,还留他做什么?
既然他自己不争气,那就怨不得人了!
许志本就是来征求意见的,听楚雨凉严词厉句的说完之后,当即也就下了主意。
送走许志,楚雨凉又开始苦恼起来。
这楚金涵不在军营里了,岂不是又得回楚家?
“爷。”她皱着眉朝书桌后的男人唤道,“要不我还是回楚家吧?”
许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晏鸿煊也没反对,让程维进来把桌上他处理好的公文整理好后,他就朝楚雨凉道,“为夫陪你。”
楚雨凉指了指他身后的书桌,“你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让你陪我回去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她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交接,刑部不是个小部门,皇上一下子把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这对常年闲赋的他来说,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若不是看到每一份公文都被批阅得妥妥当当,她压根就不相信他能这么快就上手。
夫妻俩回到楚府,不过一连两天也没等到楚金涵回府。
军营里的事他们没权过问,因不清楚情况,楚雨凉只能派人去问许志,结果许志回话,说楚金涵已经离开军营了。
得知这一消息,楚雨凉顿时就觉得有些蹊跷。
这位吃不了苦头的少爷不回家,跑哪去了?
这日下午,楚雨凉正在院中晒太阳。
等了几日,楚金涵没回来,但楚秀清却主动找上了她。
让两个丫鬟给楚秀清搬了凳子,又给她沏好茶,楚雨凉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似乎很无聊般的随口问道,“大姑母,听人说你把祖母带走了,是吗?我有些好奇,你在楚府好吃好喝的,祖母被你扔在外面,会不会不好过啊?”
几日来,对方都没动静,似乎是一心想等楚云洲回来,她承认,她有点看不惯了,反正早晚都得撕破脸,要她对这些人客气太久,她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楚秀清抿了口清茶,微眯的美目朝楚雨凉看去,红唇划出一丝嘲笑,“贤王妃也能关心自己的祖母?”
楚雨凉笑,“怎么不关心?说什么她也是我祖母,我这做孙女的当然应该关心她了。”
楚秀清轻蔑的扬唇,“可她却是被你逼走的?贤王妃,说实话,民妇还从未想过你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居然能把自己的亲祖母逼去庵寺出家为尼。贤王妃,不仅让人小看了,而且心肠也太歹毒了。”
楚雨凉面色一沉,但很快,她同样回以她轻蔑的一笑,“感谢大姑母对本王妃的夸奖,其实本王妃有点愧不敢当,始终觉得这事没办妥。该如何说呢?自己的亲娘被自己的亲祖母害死,作为女儿的我,无法替亲娘报仇雪恨不说,还得忍受仇人在世上饱享清福,大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闻言,楚秀清瞬间冷脸,美目中射出一道恨光,“贤王妃,再如何说她也是你的亲祖母!”
楚雨凉不怒反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大姑姑,人都是娘生的,你也知道维护自己的亲娘,请问你有何资格指责本王妃?本王妃亲娘惨死,若本王妃连这点仇恨都没有,那本王妃想问大姑母,你母亲不过是出家而已,又没性命之忧,你凭何在这里发怒?难道你的亲娘是娘,我的亲娘就不是娘了吗?”
楚秀清哼道,“你娘无用,本就该死罢了!”
楚雨凉脸色彻底的沉冷起来,并坐直了身体,“大姑母,我娘该不该死,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说。你既如此说出口,那在我楚雨凉眼中,你也是个帮凶。就凭你这句话,我楚雨凉今日就把话向你说开了,不仅你娘是我的仇人,就连你这个大姑母,我楚雨凉今日起也不会再对你敬上一分,识相的就给我滚出楚府,别在本王妃面前摆什么长辈架子。论辈分,我楚雨凉是晚辈,可论身份,我楚雨凉乃堂堂贤王妃,你不过是一名商妇罢了,论出生,你是楚家嫡女,我楚雨凉同样是楚家嫡女。”
“楚雨凉!”楚秀清突然大喝一声,没有了尊称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上了,从凳子上猛然起身的她直指着楚雨凉的鼻子,“你居然如此目无尊长,还要撵我出楚府?”
“呵!”楚雨凉得意的笑了一声,看神经病似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丁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爹已经把楚家的掌事权交给了我吗?”顿了顿,她含讥带讽再道,“‘目无尊长’这词从你们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有长辈的样子么?为老不尊、为长不慈,别说我不尊敬你们,如果别人家有这种连自己家人都要残害的人,我也会帮忙吐上一口口水的。这哪里是人哦,都是蛇蝎心肠的畜生罢了,有什么资格在人前谈论受人尊重的话题?”
“你?!”楚秀清的脸一瞬间铁青,美目中的恨意似乎都变得狰狞起来,可是被楚雨凉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看着她此刻的反应,楚雨凉更得意,要的就是这效果,她现在是孕妇,为了胎教不教坏肚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动手打人,一定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我什么?丁夫人,主意自己的言行。”她冷讽的提醒道,“别忘了,你怎么说曾经也是楚家的嫡女,应该知道什么叫尊卑贵贱,可千万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楚雨凉,你信不信今日我杀了你?”楚秀清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