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谢小桃生气,长东不觉慌乱起来,“属下没有擅离职守,一直都有保护王爷啊。”
“那王爷在哪里?”谢小桃显得很是激动。
这一次,长东却是及时住了口,摇着头,对她道:“王妃,属下不能说。你就当没有见过属下,好吗?”
这样的一番话对谢小桃而言,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原本,她还准备了一肚子的盘问,竟在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真傻,真是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谢小桃暗暗嘲讽着自己。既然长东都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轩必然也就在这附近了。
谢小桃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是鼓起勇气问了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你回答我,那个叫重伡的男人,是不是轩?”
长东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又会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他就以这样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定定地看着谢小桃,暗下决心,不管对方问什么,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谢小桃审视着长东,虽然对方有意欺骗自己,可她却是明白对反多半是有自己的苦衷。她惨然一笑,“你是害怕会被轩责罚吗?那你什么都不要说,只回答我是或不是,好吗?”
长东没有反应。
“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这样就不算你泄密了。”谢小桃继续苦口婆心地进行引导。
长东细细地揣测了一阵子,终归是同意地点了头。
“那个叫重伡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轩?”谢小桃又将刚刚的那个问题问了一遍。这毕竟是她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长东不知该不该回答,愣在原地,很是为难。
“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会查出来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特别是在有萨孤缇曜的帮助之下。”谢小桃认真道。这个时候端出萨孤缇曜实属无奈之举。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萨孤缇曜毕竟是苍鹜的王,如果他想查主子的身份,一定会很快就查出来的。长东暗自琢磨道。于是,对着谢小桃点了点头。
谢小桃有些欢喜,又有些难过。欢喜的是那个叫重伡的男人真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储沂轩,可难过的却是想到了宴席上对方与托娅公主的亲亲我我。
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吗?为什么今天看起来全都变了呢?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吗?
想着,谢小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向长东问了一个问题,“轩失忆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小心把我给忘记了?”
明明是两个问题,长东却是摇了头,意思是说储沂轩很好,储沂轩并没有失去记忆,更没有忘记谢小桃。
面对着长东的坦诚,谢小桃的心再一次的痛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失忆,不是因为忘记,那为何他的心里会不再有她了呢?
谢小桃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强作镇定的继续问道:“他,现在是不是……不打算与我……相认了?”
这一次,长东点了头。的确,现在的储沂轩并没有与谢小桃相认的打算,哪怕已经清楚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个回答,叫谢小桃彻底绝望了。“好了,我没有问题了。你走吧,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们见过面。”她缓缓站起了身子,脚如灌铅一般的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一直萦绕在她的谜团解开了,她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边比之前变得更为难受了,比用刀在戳还要痛苦,还要叫人难以忍受。
谢小桃,不许哭,你绝对不可以哭。他都已经变心了,你还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哭什么?谢小桃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自己。
塞外的夜晚是那样的寒冷,冷到连半颗星星的踪影都找不到。谢小桃被冻得瑟瑟发抖,却是找不到任何一样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
她就这样抱着双臂,独自一个人在黑夜里穿行,走着走着,便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腮滑落,但很快就被风吹成了如冰一般的冰凉。那是她的眼泪,苦苦涩涩的。
谢小桃倔强的用手抹去,一再告诫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哭,不可以为了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哭。可越是如此,越是哭得汹涌。
“小美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可是觉得闷了,想找个男人发泄一下?”就在谢小桃感到伤心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谢小桃兀自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布满了卷曲胡子的脸。这个人她有几分眼熟,稍一沉吟,便是想起对方的名字——叫做忽而达,就是那个靠虐打小妾为乐的融夏贵族。
谢小桃没有理睬他,只专注于自己的伤心当中。她垂着头,继续朝前走着,可是才走了没两步,就被对方死死抓住了手臂。
“别走嘛,陪我玩玩吧。”忽而达舔脸笑着道。
谢小桃秀眉紧蹙,狠狠瞪了眼睛,“放开,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对啊,你是谁啊?你好像还不曾告诉过我呢?”忽而达厚颜无耻地问。
谢小桃语塞,沉了沉,“可你总该知道萨孤缇曜吧?我是他的女人!”之前,萨孤缇曜就是帮她披上了这样一个身份成功遣退了忽而达的。如今,谢小桃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不曾想,忽而达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极是大胆地脱掉了谢小桃身上的披风,“你是他的女人?谁信啊?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穿你这样的奇装异服。”在他们的眼中,谢小桃这身大越的装束就是奇装异服。
谢小桃头皮一僵,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可惜,还未等她反应,就被对方一把拥入了怀中。
“小美人,陪我乐呵乐呵吧。”忽而达笑着说,一边说,一边拽着谢小桃向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