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就依然是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君王。</p>
甚至可能因为这些政策，而被百姓神化。</p>
正是因此，赵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p>
至于他死后？</p>
谁还能管得了自己死后的事情？</p>
汉武帝、唐太宗这样的千古雄主都无能为力。</p>
三世为人，赵煦早已经释然了。</p>
群臣听着，皆动容不已。</p>
赵煦则继续说道：“其后，皇考又命朕立二誓！”</p>
“其二曰：宰执大臣、三衙大将，国家臂膀，股肱髃臣，纵犯十恶不赦之罪，止于赐死，十恶之外，止于编管！”</p>
这就是将原本明面下的潜规则，变成公开的政策，让所有人都知道。</p>
同时，也是进一步拉拢宰执、将帅，强化这些人国家主人翁意识。</p>
将他从孤家寡人，变成了一个有坚定支持、拥护的利益集团共主。</p>
这样一来，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再大，也可以通过谈判和让渡利益来妥协。</p>
于是皇权被包裹在里面，成为一个真正的利维坦。</p>
赵煦说到这里，便看着群臣，道：“其三：凡吾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齑之！”</p>
韩绛立刻顿首：“伏唯大宋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圣德永垂万古！”</p>
其他人跟着俯首：“伏唯大宋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圣德永垂万古！”</p>
赵煦给出的答案，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无比满意。</p>
尤其是对旧党之中，那些不安的人来说，这就是一颗定心丸。</p>
没有比这样的事情，更能让他们安心的了。</p>
赵煦看着自己面前跪伏的群臣，他走回御座，缓缓坐下来。</p>
他知道的，从今天以后，至少在顶层的统治集团内部。</p>
矛盾和分歧，可以被缩小到最小。</p>
之后，只要做好引导工作，统治集团内部就可以做到铁板一块。</p>
……</p>
宫中的事情本就瞒不住人。</p>
何况是‘先帝曾命当今官家于祖宗御笔之前立三誓’这样同时具有传播性和轰动性同时还无比贴合大宋社会呼声与需求的事情？（北宋灭亡后，传出汴京太庙誓碑的谣言，还说的那么仔细、清楚，就可以知道，誓碑上的内容，是符合宋代社会民间呼声和需求的）</p>
不到半个时辰，都堂上的宰执们就都知道了。</p>
“真圣主也！”吕公著听完，面向永裕陵方向躬身再拜。</p>
有此三誓，天下从此安矣！</p>
都堂的其他执政，则纷纷弹冠相庆。</p>
特别是李常，差点就没忍住在令厅里载歌载舞了。</p>
一个时辰后，太学、武学相继沦陷。</p>
太学生们，欢呼雀跃。</p>
一个叫宗泽的年轻士子，更是泪流满面，面朝永裕陵磕头顿首，三呼万岁、圣主。</p>
到了晚上，汴京的所有勾栏、瓦肆里，就都已经在议论此事。</p>
好多人都说：“先帝真是圣明啊……当年，咋就没看出来呢？”</p>
然后这些家伙就立刻被身边的人堵住了嘴巴——汝这醉汉？怎在此胡言乱语？</p>
先帝一直圣明好不好？！</p>
岁月史书，开始悄然发动，很可能若干年后，那位已逝的先帝，将在不可名状的魔法作用下变成一个全知全能，完美无缺，圣明睿知，只是时运不济的圣主。</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