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贩夫走卒，也是穿街入巷……”</p>
“京中胥吏、铺兵，就没有觊觎的？”</p>
熙宁时，他是王安石身边最主要的助手，甚至一度直接主持新法实施。</p>
所以，吕惠卿对这大宋的吏治是相当了解的。</p>
多少事，都是坏在胥吏之手！</p>
搞得他当年不得不推动仓法，以高薪养廉，企图让胥吏们收手！</p>
但结果嘛……</p>
吕升卿摇头：“以弟所观，并无此事！”</p>
“开封府上下，似乎对此极为严厉，发现者立时开革！”</p>
吕惠卿摇头：“若只凭严刑酷法……”</p>
“介甫相公当年变法，早已功成！”</p>
当年他和王安石，为了推动新法，在开封府内可没少下功夫！</p>
但结果……</p>
“会不会是蔡元长驭下有术？”吕升卿问道。</p>
吕惠卿呵呵的笑了笑：“蔡元长？”</p>
“他若有这本事，早该入两府了！”</p>
吕升卿又道：“弟听说，今开封府所用吏员，皆以公考录之……主上又降诏推恩，以公考所录，非为胥吏，依旧许科举，所以在京士人，纷纷应募……”</p>
“会不会是因为士人增多的缘故？”</p>
吕惠卿摇头：“怎么可能！”</p>
大宋的士人，是个什么德行？</p>
不要看他们没有当官前，口口声声都是圣人、仁恕。</p>
可只要他们穿上了那官员的袍服，有了差遣。</p>
十个人有九个，都会想方设法的捞钱。</p>
越是穷困、不得意的人，一旦当官，就越是贪婪！</p>
天下士人都是这个样子。</p>
这汴京的士人的道德水平，难道还能凌驾于其他人之上？</p>
“这其中必有你我所不知的内情！”吕惠卿断然道。</p>
他看向皇城方向，想起了今日面圣时的种种，虽然他不愿意承认。</p>
但在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后，这剩下的最后的可能性，哪怕再不合理，怕也是事实了。</p>
“恐怕与主上有关……”</p>
吕升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p>
“少主今年不过十三……即使圣哲如成王……如何能有这等智慧？”</p>
吕惠卿悠悠的道：“但，这一切的变化，皆是始于主上即位……”</p>
汴京城内，工商大兴，商贾云集。</p>
各种作坊，在京城内外遍地开花。</p>
按吕升卿介绍，京中内外的那些作坊、正店，都在张贴着招募雇工的告示。</p>
似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募工，好像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抽他们，逼着他们不断扩大生产一样。</p>
而这一切的一切，迄今不过两年多。</p>
吕升卿倒吸一口凉气。</p>
吕惠卿道：“看来，吾得亲自走访一番，察看一番，询问一番了！”</p>
必须去问，那些当事人。</p>
那些被士大夫们忽略、无视的人。</p>
具体的执行者！</p>
只有问他们，才能得到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