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架着在场的伙计以及铺兵们，直接奔向御史台。</p>
这个时候，乌鸦们也发现了，那些受伤的伙计，看着挺惨，其实都是皮肉伤，只是肌肤受苦罢了。</p>
在发现了这个事实后，乌鸦们兴奋的就像是瓜田里的猹一样，手舞足蹈。</p>
因为这意味着，那些打砸的凶徒，就是来给他们送把柄的。</p>
所以，很快就该有‘驸马’的确切罪证，送到他们嘴边了。</p>
……</p>
吕惠卿与舒亶，在马行街前话别。</p>
两人分赴两处——吕惠卿是去马行街寻那李氏布铺。</p>
而舒亶则是直奔靖安坊的汴京学府。</p>
按他的说法，他这些日子，都在研究这汴京学府，特别是其蒙学与小学，还与其中负责的官僚谈话。</p>
章惇也没问他研究什么？</p>
话别之后，吕惠卿带着人，沿着马行街一路向东，在走到街中的时候，吕惠卿便看到了那李氏布铺的招牌。</p>
近前一看，吕惠卿看到了店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其上用着朱笔写着：【本店綀布今日已售空】。</p>
对此吕惠卿并不意外。</p>
毕竟，他知道行情，正常綀布一匹一贯多。</p>
这李氏布铺只卖六百钱，便宜了好几百文，当然会热销。</p>
他来这里，只是来探探口风的，想要看看这布铺和章惇有什么关系的？</p>
交州产的綀布，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大量的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现在汴京。</p>
而章惇这个家伙，虽然平素清高的很，也骄傲的很，仕宦以来，从未在钱的问题上出过问题。</p>
但，他的兄弟亲戚，可不像他这般不爱财！</p>
反正，当年章惇的弟弟章凯与乃父章俞，是干过侵吞、霸占他人田产的事情。</p>
吕惠卿吩咐护卫们，在门口等他后，就带着李夔步入了这间布铺。</p>
走入布铺，吕惠卿当即就发现了，其中布局很简单。</p>
不过是一个柜台，柜台两侧放着特制的钱柜，钱柜上有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掌柜，坐在柜台前，他身后有一个放着布匹的木架，架子上放着些绸缎、丝帛等布匹。</p>
见来了客人，那老掌柜立刻起身，露出笑脸：“客官，本店今日綀布是已售空了……”</p>
“我知道！”吕惠卿点点头，走到柜台前：“我是来看看贵店的其他布帛的！”</p>
掌柜的闻而大喜。</p>
自开封府在这马行街上开了官营布铺后，他这里的生意就冷清了许多。</p>
没办法！</p>
朝廷在大量且持续、稳定的向着市场抛售着大量布帛。</p>
京中绢布、绸缎、绫罗的价格，在正月后持续下降。</p>
一开始，布商们还在选择吃进。</p>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太对了。</p>
因为朝廷的布帛似乎无穷无尽，而他们手里的资金却是有限的。</p>
很多人都在传说，是因为去年的战争，朝廷财用枯竭，而当今又不愿意加税，就只能将封桩库中的布帛拿出来变现，以换取资金，用为赏赐和军费。</p>
于是，所有布商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布价，一天天的下降，却毫无办法。</p>
偏生，他们不能降价。</p>
因为，所有布铺，都是汴京布铺行会的成员。</p>
而行会内部，是统一价格的。</p>
没有行会的同意，擅自降价，等于自绝于行会，自绝于行会，可是会死全家的。</p>
而行会是控制在那些大布商手中，大布商们，早已经习惯了布价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波动。</p>
而且，这天下布价的稳定，不是一两年，也不是三五年的稳定。</p>
而是可以上溯到商周甚至是三王时代的稳定。</p>
在漫长的岁月中，布帛的价格，除了少数时候，在大多数时间，布帛一直很坚挺，也很稳定。</p>
其就是从远古至今的硬通货、等价物！</p>
在这种情况下，大布商们肯降价？而且是降到亏本出售的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