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俯首再拜：“诺！”</p>
……</p>
杨谙是杨家送到宫中的伴读。</p>
作为保庆杨太后的后人，杨家在仁庙朝后就已经式微，并慢慢边缘化。</p>
要不是曹家还愿意带着他们家玩的话，杨家如今恐怕连汴京都待不住了。</p>
所以，自入宫后，杨谙就紧紧跟在曹家的曹晔身边，如同跟班一样，鞍前马后。</p>
自然有了什么事情，杨谙也是第一时间请教曹晔。</p>
今天也是一样，待天子离开集英殿，杨谙趁着机会，低声拉了一下曹晔的袖子：“郎君……”</p>
“嗯哼？”曹晔回头看了看杨谙。</p>
“今日之事？”</p>
“嘘！”曹晔年纪虽才十五，但自入宫后，他就一直被祖父曹佾带在身边，日夜耳提面授，还被天子各种特训，早就已经早熟了。</p>
杨谙连忙闭嘴。</p>
就听着曹晔压低了声音，与他道：“回家后，一个字也别提……提就是获罪于天子！”</p>
“但，须得让家人……离张家远点……”</p>
“免得……”曹晔抬了抬眼皮子：“天打雷劈的时候，打到自家身上！”</p>
杨谙咽了咽口水，然后郑重的点点头。</p>
……</p>
范纯仁、吕大防、程颐三人步出集英殿。</p>
这三位如今在集英殿上最常见的经筵官，互相对视一眼。</p>
即使是对政治毫无敏感的程颐，在这个时候，也是心有余悸的吁出一口气来。</p>
“圣心若渊啊！”程颐至今都没有想清楚，官家今天的举动，到底是何用意。</p>
范纯仁和吕大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些东西。</p>
毕竟，他们两个不仅仅是饱读诗书的鸿儒。</p>
也是久宦官场的大臣。</p>
他们很容易就知道了，官家今日在他们面前做表现的行为的目的。</p>
就是让他们当证人的！</p>
证明天子，圣心宽仁，对驸马充满爱意。</p>
就像郑伯之于段叔，也如汉文之于淮南厉王。</p>
……</p>
傍晚时分，曹佾在儿子曹诱的搀扶下，回到家中。</p>
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大群的外戚、勋贵。</p>
杨家、刘家的当代家主更是亦步亦趋，如子侄一样恭敬。</p>
而在曹佾身边，除了曹诱这个儿子，还有一个人。</p>
一个穿着罗衣的商贾，此人名叫曹龠，在其祖父的时代，就已经是曹家的司阍了，故此深得曹佾信任，曹佾对其的信任，甚至还在儿子们之上。</p>
如今，曹家在京中的诸多产业，就都是曹龠在管。</p>
今天，是都堂扑买抵当所的开扑日。</p>
宰相吕公著，亲临开封府，主持了对抵当所扑买的公示。</p>
他们这些早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外戚，自然是抱团在一起，各处钱款，以斗纽的方式，合股组成了一个扑买团。</p>
自然，他们不会直接下场。</p>
那样的话，太显眼，也太容易被士大夫们抓着打。</p>
所以，曹佾早早的就选了曹龠为明面上去扑买的商贾。</p>
让曹龠代曹家和其他家，去负责将来的抵当所运营。</p>
这就是斗纽这个制度的神奇之处。</p>
它通过事先订立契书，约定出资比例和利润分配比例，并规定分红方式，然后可以选择出资方轮流坐庄经营，也可以选择指定一个代表，负责经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