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向家，是两宫的家里人。</p>
崔家、任家，则是皇太妃家里的人。</p>
他吕公著谁都得罪不起！</p>
只能远远躲着。</p>
好在，这些在过去，从来只会惹祸添乱的外戚，如今似乎开始干正事了。</p>
至少，他们没有惹出乱子来。</p>
吕公著见此，索性也就不管了。</p>
如今，他就更不会管了！</p>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当初好友司马光，在开罪了高家、向家后，是怎么被高家、向家的命妇们，日夜围攻的。</p>
可怜司马光，明明先帝曾有旨意，点了他的名，要拜他为相，天子对其也颇为亲爱。</p>
奈何，两宫身边，日夜都有人在说他的坏话。</p>
所以，其到死也只是执政。</p>
死后才勉强追赠了一个宰相的荣誉头衔——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p>
吕公著可不愿意自己落得和司马光一样的下场。</p>
故此，吕公著只是问了一句，就不再关心，而是看向角落里，那豆腐块的报道。</p>
“开封府对府界内的乱象是怎么看的？”吕公著问道。</p>
李常摇头：“蔡元长近来一直在忙着举行公考招录……”</p>
“其对州县报上来的案子，都是推给开封府判官张天觉（张商英）……”</p>
“张天觉？”吕公著疑惑了一下：“可是张次公（张唐英）之弟？”</p>
“嗯！”</p>
吕公著听着，唏嘘了一声。</p>
张商英他不熟，但张唐英却是他的知己好友。</p>
治平年间，张唐英和他，曾一起谈古论今，抵足而眠，互相引为知己。</p>
奈何天妒奇才！</p>
张唐英早亡，不然如今朝中宰执，定有他的位子。</p>
“那张天觉对这些事情有什么态度？”吕公著问道。</p>
李常摇头：“不知……”</p>
“听说只是发了官牒子，叫州县自查自纠……”</p>
吕公著听着，眉头紧皱起来。</p>
官牒子，是大宋官府的一种非正式的命令文书。</p>
这种文书，一般是写在纸上，交给吏员们去办理的事情。</p>
通常来说，其效用，远低于其他正式公文。</p>
何况，这官牒子还只是要求地方自查自纠。</p>
这大宋的自查自纠，不就等于告诉下面的人，可以包庇吗？</p>
“蔡元长就不管？”</p>
李常点头。</p>
吕公著感觉自己看不懂了。</p>
蔡京是什么人，他很清楚。</p>
那就是头为了政绩，可以不择手段的恶狼。</p>
现在，这头恶狼，却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人，将他的政策和法令，视为无物。</p>
他究竟在做什么？</p>
他哪来的胆子？</p>
吕公著看着汴京新报上的那个小小豆腐块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p>
他知道的，宫里面现在连汴京城各厢的物价，都在实时追踪，怎么可能不知道地方上发生的事情？</p>
而蔡京这个官迷，在明知道，宫里面已经知道了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无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