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梅以为关雎是一个深通怎样讨女孩子喜欢的人呢。上车之后,接了一个短信,就低头发短信。发完了短信,手里攥着手机就低着头闷在那里。
严梅想象关雎第一句话问她什么,怎么称呼她,是叫她“小严”呢?还是叫她“严姐”?冲他称呼小红姐的习惯,他应该叫我“严姐”。他没有我大,但在他不知道我大还是他大的情况下。能叫我一声“姐”吗?
严梅正在胡乱想的时候,关雎说:“左拐。左拐。”
左拐?左拐这是上哪儿……啊,他妈公司的楼。这么晚了。他上他妈公司干啥去?
严梅拐进了“宏达传媒公司”楼前的小广场上,到门口,停了下来。关雎手拎着方便袋推门走下了车,他跑了两步进了大门。严梅看到他把手里的方便袋给了那个管收发的老头儿。
一个多月前,那老头儿见着她和小高横眉立目、针扎火燎的,现在见着关雎却慈眉善目,温良恭俭让的。
关雎把方便袋留下之后,就跑出来了。进到车里,“走。”
严梅心里有点儿烦,你关雎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我是你的司机,你也应该客气点儿呀?
严梅赌气转弯,上了道,就一门儿往南开,扫都不扫关雎一眼。
到了他家,关雎开门下了车。
正常的,严梅应该开着大灯给他照个亮,他打开门进了屋,她再走。严梅没有,关雎下了车,她就倒车,倒好车,她就上道开走了。
走出小区,严梅一巴掌砸在方向盘上,骂道:“逗儿比!”
严梅快走到“宏达传媒公司”了,后边有辆车一个劲儿地按喇叭,严梅又骂道: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
再仔细一看,是高勇开的车!
严梅就回了一声喇叭,打右转向灯。
看高勇也打开了右转向灯,就又按了一声喇叭。
等到了“宏达传媒公司”楼前小广场上的时候,严梅就拐进去。后边的高勇也跟着拐了进来。
严梅特别满意高勇的默契!以前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约定,你给一个动作,对方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说你畅不畅快?
严梅把车冲着大门停下了,高勇错开一个车位,和严梅的车并排停在一起。
有两辆车开进来,还都打着大灯,管收发的老侯头儿就趴着窗户玻璃往外看。
严梅和高勇没去管他:我们也不想进楼,关你什么事?
两人把车灯关了。
高勇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过来拉开严梅的车门,进了严梅的车,微笑着说:“小梅,你去经区干啥去了?”
“送一段木头。”。
“‘一段木头’?”高勇问。
“他都比不了一段木头!”严梅愤愤地说。
高勇一看严梅生气了,就知道这是遇到谁了,就不提了。
“我刚才拉了两块板儿,”高勇说,“两块抹了胶的板儿。再不到地方就粘在一起了。”
严梅知道他拉了什么样的客。那客在他车上是怎样的丑态。心想,频频在他车上出现这样的一幕一幕。不等于看黄片儿吗?他忍受得了?
“你明天得去找我小红姐。”
“她让我去?”
“男孩子追女孩子,还得谁让不让?”
“她不是在养病吗……”高勇呜呜突突地说。
“没病的时候,我看你也缺乏主动!”严梅埋怨着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