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听得很投入。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有关怎样征服女孩子的知识,而且,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孩子。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孩子、从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成全自己一段姻缘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而且,这个女孩子又和自己追求的女孩子是莫逆密友。
高勇听了很解渴,很受用。
严梅也觉得很畅快,有当一次老师的快感。这种快感很奇妙:平常自己孜孜以学,都是为了诲诲以教,恰巧又遇到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你说不畅心悦情,美乎妙哉吗?
他们俩一直说到十一点多,才感到要回家了。
高勇推门下了车,严梅又叫他:“小高!”
高勇又打开了门,“嗯?”
“你让张妮管你叫啥?”
“叫啥?叫哥呗,她比我小。”
严梅指着高勇,恨铁不成钢地样子:“你呀,真木!让她管你叫姐夫!叫二姐夫!”
“姐夫?二姐夫?这‘二’从哪来的?”
“不知道,反正我听那小丫头叫小红姐‘二姐’,你就随着让她管你叫‘二姐夫’。”
高勇“嗯哪”一声答应着。
所以,当张妮问高勇:“你是谁?”
“我是你二姐夫。”高勇回答。
张妮有些不屑,“你是谁二姐夫呀?你知道我二姐叫啥?”
“那我还不知道?叫干红呗。她平常穿一件皮夹克,牛仔裤,黑色登山鞋——对了吧?”
“哎——你,你真是我二姐夫?”
“可不是真的?”高勇说,“假了包换。”
张妮嘻嘻笑,看着高勇:“我二姐很棒,二姐夫你也这么棒。”
“那是当然了,在家里,买二斤熟牛肉,她一斤,我一斤,谁也不多不少。”
“你一顿能吃一斤牛肉?”张妮咧着嘴。
高勇说:“有一次我到火峰去送人,那人磨叽,都三点了,中午饭还没吃,可把我饿体登(饿完了、饿死了)了,路过一个熟食店,我买了三斤牛肉——我没想都吃,寻思给你二姐捎回一些,谁知道,到家了一看,就剩三、五嘎达(块)了!”
“你吃了三斤牛肉?!”张妮瞪大了眼睛。
“差不多吧。”
“比我吃的都多?”九宫鸟插嘴。
张妮“嘁”了一声,伸出小手指,用大拇指掐出一小节,“你吃那些?和二姐夫的比,小小的!”
高勇怔了一下,盯着九宫鸟看了一会儿。“你二姐说一只会说话的鸟,就是这只吧?”
——实际是严梅讲的。
“就是它。”张妮说,“我们都叫它九弟。它今年四岁了。”
“你二姐还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它一步也离不开你。”
——这也是严梅讲的。
“那是,”张妮自自豪豪,“它离开我,就没法活了。”
九宫鸟说:“没有你还有大姐呢没有大姐还有四姑呢没有四姑还有二姐呢!”
高勇笑了,“‘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爷卖豆腐。’是不是?”
“它卖豆腐?”张妮一撇嘴。“谁敢买呀?”
“它为啥把你二姐排在最后呢?”高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