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便也没甚好说的了,弟兄们,动手!”随着公输仇一声令下,公输一门的弟子们便纷纷举戈相向,同时围杀了上来。
而就在那两方兵刃就要相互碰撞之际,突然一声坚定有力的大喝声“住手!”便将这局势给一下子怔住了,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公输一门之中走出个弟子来,但是瞧着那身板架势,却也不与那一般弟子相同。
公输衍和公输仇也不由得仔细朝那人看去,那人虽一身男装打扮,可眉目之间却分明是一女孩子家的秀气,再仔细看那颜面,却是分外熟悉,于是便不由的同时惊呼了起来:“三妹!”
原来那人便是公输家的三小姐公输蓉,可她却为何却偏偏在此刻出现在此地呢?原来当日她在那飞津渡等候之时,无意之间发现那飞津渡周围有人影晃动,且行为处事的方式像极了她公输一门的作风,便暗地里跟着查探了过去。可当她发现此事却是与那荆无涯有关之时,她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行追查之下,方才得知自己的父亲在她新婚当晚已遭遇不测,心中既是悲恸万分,又是满腹疑心,所以才决定女扮男装,混入自家门第之中,准备查个究竟。可今日却发现荆无涯却深受这不白之冤,而到了这步田地,她也不得不挺身而出,将事情说个明白了。
“三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这恶徒掳走了吗?”公输仇见公输蓉突然现身,也甚是奇怪。
“是啊,大哥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想不到你还活着,快让大哥看看!”公输衍看到自己的三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是又惊又喜,急忙迎了上去,仔细打量了公输蓉一番,心中甚是高兴。
“大哥,我没事,得闻父亲不测之事我也很是悲恸,但妹妹可以作证,此事绝对与荆公子无关。”公输蓉义正言辞道。
“三妹,你就不必替那恶徒说话了,当日与父亲接触的,除了你和荆无涯之外,再无他人,不是他所为,又会是何人所为?”此时,公输仇便从一旁插了话进来,然则却对公输蓉的话有所不满。
“二哥,当日我便就是在场的当事人,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的话更为可靠吗?”公输蓉立即反问起公输仇来。
“三妹,不是二哥我不信你,但是二哥也深知你心中对那荆无涯情有独钟,二哥只是劝你不要被那恶徒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心智,做出些枉悖人伦的事情来。”那公输仇依然不依不饶,语气中还带了几分质疑之气。
“二哥你这是什么话!”公输蓉听了公输仇这般饶有深意的话,不由得心中大怒道,“你的意思是难道我会为了自己的个人感情,而罔顾了爹爹的性命吗!”
“好了,二弟,你的话说的有点过了,三妹绝不会是这种人,”公输衍看到自己的妹妹有所动怒,急忙圆起了场来,“不过三妹,此事如若要是如你所说的话,便确实有几分蹊跷,据当日镇守机关塚出口的风语子和明光子两位老前辈所述,明明看到你二人带着父亲的公输令慌慌张张出关,所以此事还是需要调查清楚再做论断。”
“不错,我和荆公子确实是带着公输令出关,可那是荆公子在九宫神阵中无意之间得到前辈公输龙的令牌,只因两者极为相似,当日风语子一时之间未验的明白,便放了我二人出关罢了。”
“可当我们后来检查父亲的遗体的时候,公输令确实不翼而飞了。”
“什么?可这公输令失踪一事丝毫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啊。再说,当日我是自愿和荆公子一起出关的,并非被他所掳,此时风语子和明光子皆可作证,不知为何又会多了个被荆公子所掳的罪名?”公输蓉听了大哥的这番话,便也是心中一阵疑惑。
“这…”公输衍被公输蓉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此事当初确实二弟公输仇为了调动门众们的气势和决心,故意强加上去的。
“大哥,如今既然情况不明,我看不如先绑了那恶徒荆无涯,待押往我机关塚地后,细细调查清楚再说。”那公输仇一看那情势随时可能擦伤自己,便急忙寻了个借口岔开了话题。
“谁敢!”公输蓉一听二哥提议要绑了那荆无涯,急忙大声喝道,“我公输蓉既然已经与荆无涯拜过天地,便已是他的妻子,荆无涯便就是我公输一门的姑爷,谁敢动手绑他,便就是违背了公输一门的辈分礼制!”
“这…”公输衍听了那三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一时间又怕诸位长老不同意,于是便好声问道,“诸位长老,你们看此事如何处置为好?”
“三小姐所说的话不无道理,我看绑缚荆无涯一事于情于理都不妥当,所以可以免去,然则此事确实与他有关,所以刑罚可免,嫌疑之罪还是难脱干系。”那为首的一位年逾花甲的大长老捋了捋长须,慢声而道。其余的几位长老听得他的这番话,便也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就请三妹和荆公子一起前往机关塚地,进行仔细查探,如若真是冤枉了你们,也好还你们一个清白。”公输衍见诸位长老亦无意见,便回过头来对那荆无涯和公输蓉说道。
“此事关乎我爹爹的性命,就算大哥你不提出来,我也要查个一清二楚,不让爹爹死个不明不白!”
“机关塚主待我恩重如山,我荆无涯只恨无以回报,如今能留个全身为塚主讨个公道,我荆无涯自然刀山火海在所不惜!”荆无涯和公输蓉自得知此事后,早就也想弄个明白,如今机会在手,自然不能放过。
“好,那我们便即刻回程。”公输衍也正盼望着此事能有个好的结局,如今得以有所好转,自然是想快刀斩乱麻,平息此事。
“大哥,今日我公输一门既然闹的来这墨客山庄,只怕他钜子腹会怀恨在心,在我们查探期间耍些手段,乱了真相,再说荆无涯虽不是他关门弟子,然则却是他所派而来,所以如想暗中相助的话,恐怕……”虽然公输衍平心静气了许多,可那公输仇的话确实令他又有几分担忧起来。
“少二塚主不必过虑,此事实乃你公输一门的私事,我也想还无涯一个清白,所以你只管放心,我墨门绝不插手你调查大塚主被害一事。”钜子腹也早猜的那公输仇会如此不依不饶,便也径直放了话过来。
“你说不插手难以让人信服,墨门根深势广,一旦你钜子腹有所号令,我公输一门必遭大难,除非我带着诸位长老留在你墨客山庄了解情势,以防你有何不轨举动。”那公输仇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作罢,于是便想了个妥善的法子来制衡那钜子腹的举措。
“少二塚主如若不信,自然可按你所说去办,你要留在我墨客山庄留个防备的话,我也必会好生招待,绝不慢待诸位。”
“好,”那公输仇一听自己的目的业已达到,便回首对着那大哥公输衍道,“大哥,如此你便领着三妹和荆无涯回去调查,我和诸位长老便留在这墨客山庄做个防备,直到此事查清为止。”
“如此也好,”那公输衍得见钜子腹倒是丝毫没有反对之意,便向他好生抱拳施礼道,“钜子前辈德高望重,行事不偏不倚,且能在当下之时以德报怨,实在令在下佩服之极,所以也请前辈放心,由我公输衍在,此事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无端端冤枉了荆少侠。”
“少塚主快人快语,老夫自当坚信不疑,那就恭送少塚主回程,希能少塚主能早日查清真凶,还无涯一个清白,也还我墨门一个清白。”
“好,如此在下便就此拜别了。”
“请。”
随着钜子腹一声挥手相送,公输衍便领着公输蓉、荆无涯以及众弟子门生回那机关塚地而去了。张显、杜三娘等人本想跟着荆无涯一起前往,然则荆无涯为免再生冲突,便好言拒绝了。只是当他回首瞥见那兑泽的一刹那,他的心中顿时泛起了许许愧疚之意,然则在那当下之时,他却丝毫说不出半句道歉的话来。而那兑泽呢?只是刚才听得那公输蓉一番拜堂、姑爷之类的话,心中早已伤心无比,眼中只含着满眶泪水,却不敢让它流下来,此刻,唯有远目相送荆无涯的离去,只待众人皆散去之后,只觉得自己已是如那空心之人一般,呆若木鸡。
“妹妹,回去吧,姐姐知道你心中的苦,可当下之时,唯有这样才能保住荆少侠不被刑罚所累,所以…”杜三娘看着这忧郁的兑泽,心中也是极为不忍,唯有好言相劝一番。
“姐姐不必操心,妹妹心里清楚。”兑泽对着杜三娘淡然一笑,便转身随了众人回那墨客山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