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总算知道症结在哪儿了,她不由反省起自己的态度来,之前她太过急切了,而这种急切落在任歌眼里可能就变成了另外的信号,以为自己总算知道了自己的族类,欣喜若狂,以致于迫不及待要离开什么的。
任冉抱歉地握住了任歌的手,摇着说:“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适合我用的心法,没有别的意思。我从来,而且一点儿都不想到妖族所在的世界里去,我很喜欢天剑门,相当喜欢!”
这是实话,前辈慈和,同辈友好,她是真的对天剑门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在进入天剑门之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各种斗的准备,乃至她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各种斗,但天剑门内竟意外的安静祥和,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里,便是对于修仙的莫名惊惧都少了不少,只管就这样按部就班,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下去就是。
任歌闻言脸色并没有缓解多少,他反握住了任冉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说:“对于无法修炼心法这一点,你果然还是很在意。”
任冉:“……”
摔!
不要这么敏感行不行啊!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修士,对于能个增加修为的心法能不在意吗?
但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在意好不好,我这完全是一种修士本能啊本能,见猎心喜懂不懂!
任冉内心咆哮,实际上是有点无力。
她有点头疼地想,任歌这个孩子这么纤细敏锐,又格外的缺乏安全感到底像谁?
反正不像她,虽然她想的事情比较多,但那也只是一个成年人应当想到的。跟一般人成年人比起来,她大约想得还太少了些,这也跟她的生活阅历有关,一生顺风顺水,直到死前也只在家、学校、单位这三个方面出没什么的,实在让她的人生有些乏善可陈,所思所想,也都极其简单。
关于神经方面,她自认比较粗糙,否则眼下这种状况估计也不会出现了。
当然,任歌更不像鸟妈,鸟妈那粗奘的神经,咳咳,自己都要甘拜下风的!
而两个如此神经粗奘的人养出了这么个细腻的孩子,当正应了物极必反这一说?
还是当年他一个人跟鸟妈在那个孤寂的空间实在生活得太久了,于是她一出现就将她当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任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选择了一贯的方式,也是一个错误的方式来对待这件事:安抚。
“修炼心法什么的,我不能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对我来说真的不是顶顶重要的事。”
“对我来说,你,还有鸟妈才是最能让我看重的,其它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边。”
任冉向任歌保证说。
任歌死死握住了任冉的手,良久,终于在嘴角勾出一个笑来,他看进任冉的双眼,也道:“对我来说,你,还有鸟妈,也才是最能让我看重的!”
“所以,再不要胡思乱想啦,除了不可抗因素,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任冉轻松道。
任歌低头,一丝阴霾在他眼中滑过:不可抗因素么……
自这一天起,任歌的修炼热情大涨,任冉虽然有些吃惊,但这终归不是什么坏事,便迁就着他的节奏也勤劳起来,便是鸟妈也游荡得少了,常常一板一眼地卧在院子里,似乎也在修炼。
鸟妈有没有晋级,任冉不知道。不过她最近隐隐有些觉得,自己要晋级了,小鸡已经圆润到不能再圆润的地步,金线也在识海中有些不大安宁,似乎只等那么一个契机,它就会从她的识海里冲出来,像以往一样,在她身体里扩展出更加复杂的灵气循环路线。
这天,任冉正按那部叫做《游丝》的神识使用法门灵活的指示着那根金线,突然大量的纸鹤以及传音符撞在了小院的禁制上,她心中一动,从修炼状态中摆脱出来。
都是些熟悉的气息,往日她也没少接收,不过如此大规模如此整齐还是第一次。
任冉直觉不好,随手抽了其中一个来看,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又是任友壤这厮,本来阵法和禁制在内外门弟子中普及了之后他撞了一鼻子的灰,再也不肯来了,如今又专门来欺负新入门的弟子。
这一二年功夫的确够他们攒下些家当了,但又没有为自己小院布置阵法构设禁制的实力,的确适合被打劫。但是他这么一个筑基期修士,欺负一些连炼气都没有达到的人,很有意思么!他们那里又能有什么让他看得上眼的东西!
“哥,走,给鸟妈报仇去!”
任冉气势汹汹地带着任歌赶了过去,到了那里才知道,因有个人拦住了,任友壤才没能走成,这才给了那些新入门弟子向她求助的机会。
至于这些弟子为什么只是向她求助,而没找其他人,这大约是习惯了,有什么困难他们总是第一个就想到她。
拦住任友壤的是一个师姐,任冉只见过几次,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这个师姐长得格外好看,只是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不过这更让她像一朵娇柔的小白花,使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大约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拦下任友壤的原因所在,不然以她刚到凝气期的修为,要想拦下筑基期的任友壤,绝不可能。
傅石如此犀利,当年以凝脉后期的修为都没能在齐白手下过几招,任冉有些儿不信,这位师姐比傅石还出色。
不过美人计什么的,如果是己方在用,效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哒!
任冉丝毫不犹豫,刷刷先丢下两个阵盘,与此同时,任歌默契地挥出了一剑,让任友壤无法顾及到阵盘。
那位师姐本就勉强在支撑,眼见有人来帮忙,不由松了一口气,手上剑招一缓,想让到一边去,暂时调息。
谁知,任友壤等的正是此时,他看也不看任歌的攻击,随手拍出一张防御的符篆,自己却向那个师姐侵了过去,胳膊一展,就想去揽那个师姐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