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待浴桶中的热水都盛满后,喜鹊便将少许花瓣洒在了水面。见东陵钰此番仍未归来,她便俯身蹲在浴桶旁,开始用小手翻搅着水波看花瓣层层旋绕的绮丽之景。
片刻后,忽闻一抹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喜鹊忙微惊的站了起身,甚至连挽起的衣袖都未来得及放下,便朝了踏入厢房的东陵钰行礼。
一眼打量过女子玩乐得满身湿潮的衣裙,东陵钰径直朝了内室行去,只吩咐道,“再去打两桶热水来。”
“是,王爷。”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喜鹊应声后便拎起身旁的水桶,急急地奔了出去。
不消片刻,待这女子咬牙拎着一桶热水再度回到厢房时,东陵钰正背身而立,脱下了衣袍。
见男子挑开发髻,垂散而落的发丝飞逸的坠至腰际,正若隐若现的映着他略显清薄的身姿,喜鹊已是心惊肉跳。
好一副美男入浴的销.魂之景。
轻红着小脸垂下眼眸,喜鹊的双手一软,那满满的一桶热水竟是全数翻倒在地。
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慌乱的转身跑出了厢房。
听闻身后木桶落地的潺潺水流之音与急促而远的步履声,东陵钰微侧过脸瞥了一眼,便抬脚朝浴桶中踏去。
一路狂奔着回到自己所住的厢房,喜鹊赶忙寻了一枚铜镜将自己的模样照了一照。
镜中,她衣衫尽湿,脸颊潮红,俨然一副春心明媚的模样。而此刻,她的心脏仍还突突地乱跳着。
羞赧的放下铜镜,喜鹊寻了身干净衣裳草草换过后,便猛地倒在了床榻上。
将小脸埋入枕头中,她满心都在盘恒着同一个问题。
不能一直待在这端郡王府,她还是要寻个机会跑出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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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略显疲乏的身子倚在马车上,东陵馥慵懒地挑开窗上的帘幕瞥了眼街边正朝摄政王府延展的景致后,便转眸看向了一旁的秋荷。
见这女子相较从前变得极爱发呆,她不禁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见你最近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教她的话语一惊,秋荷忙缓过神笑道,“公主,奴婢能有什么事,奴婢不过是在思索公主交代奴婢前去查办的那些事。”
听闻二人又要说起秘密查办的事,玉岑颇为乖巧的倒了两杯茶水后,便依次递入了二人手中。
瞥了眼因马车的颠簸而来回晃荡的帘幕,东陵馥蹙眉看向秋荷,凝声道,“关于青芜的身世背景,你可有查到些什么?”
“自是有的。”秋荷点了点头。
微挑眉梢示意这女子继续说,东陵馥淡淡地饮了一口暖茶。
“青芜出生在钦安府万和州的一户富农之家,家中除有双亲外,还有一个哥哥与一个弟弟。后因她幼年家道中落,父母无奈之下便应了朝廷的招揽,忍痛送了她的大哥前去充军。”
“某次战役中,青芜的大哥在前线失联,并未随获胜的大军一道归来。得知此消息,她的母亲便因思念成疾一病不起。”
看着东陵馥凝眉思虑的模样,秋荷继续道,“当然,与兄弟感情极为要好的青芜也万万不信自己的大哥会莫名失踪,便交代了弟弟好好照顾母亲后,独自一人去到那场战役的州府,欲要寻回她的大哥。”
“可她这么个弱质芊芊的女子,又是孤身一人,便是在上路后不久,就遇上了打劫的贼匪,后被辗转卖入青.楼。听闻青.楼中能结识各类形色人物,甚至是达官显贵,她便决意留在青.楼,一面找机会接触权贵,一面打听大哥的下落。”
“若她不是‘她’,太子是因为她像‘她’,所以才会利用她来接近皇叔的吗?”东陵馥皱眉一叹,像是在念魔咒般,竟连身旁的秋荷与玉岑都听着有些寒碜。
沉默许久,她从腰间的荷包内缓缓拿出两枚剑穗,摊在了掌心。
以指尖轻捋过剑穗的锦线流苏,东陵馥静凝着崭新缠绕的明黄琉锻,兀自陷入了沉思中。
那日由玉岑翻找出霍昕之前交给自己的剑穗后,她便将从皇叔别院取来的那枚剑穗同它放在了一起。
这两枚一模一样的剑穗虽是精巧细致,但因摆放了许久,已有些素旧褪色。所以,她今日进宫便是为找宫内的编绣巧匠,替她将两枚剑穗翻新一遍。
既要将其重新送与皇叔,她自然是要打点得别致一些,可是……
东陵馥愣愣地看着手中剑穗,思绪如烟。
片刻后,待马车缓缓停在摄政王府的门前时,东陵馥刚在玉岑的搀扶下踏入大门,楚瑶的贴身婢女绿禅便迎了上前。
“公主回来了,先进屋休息会吧,王妃此番正在茗香苑替青芜姑娘打点住处。”
闻言,东陵馥微一颔首后,便道,“皇叔呢?”
“王爷与青芜姑娘在书房。”绿禅轻皱着眉,应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