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本想起身问候,却碍于霍昕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而这男子似乎连起身的打算都没有。
缓步来到二人面前,公孙旭尧轻扫了眼此刻正挨坐在一起的二人。
他的目光,自然也没有错过二人于桌下交叠在一起的手。
沉默片刻后,公孙旭尧淡淡说道,“看来,我来得似乎不是时候,妨碍了两位。”
“没有。”
“是。”
东陵馥与霍昕几乎是同时开口应道,而公孙旭尧听后却是眉梢微微
一挑,似对霍昕突来的挑衅毫不在意。
随后,他便走到霍昕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一眼瞥过坐在自己右侧的霍昕,东陵馥又凝了眼坐在自己左侧的公孙旭尧。
顿时,她心头已如千万头草泥马碾压而过。
为何她会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如此怪异?
这两个忽然相视而笑的男人,眼底却酝酿着汹涌的暗潮,似是一个不经意,便会陡然爆发。
此时,原本在另一间厢房中的玉岑忽然走了出来,嘴里抱怨的喃喃道,“小姐,你让奴婢打包的那些你喜爱吃的干果都在路上被压坏了,恐怕不能吃了。”
闻言,东陵馥瞬间便觉这丫头是上天派来给她解围破局的仙女。随她蓦地站起身来,霍昕也终是放开了她的双手。
立刻走到玉岑身旁,她瞥了眼尚还坐在石桌旁的二人,言语道,“丫头,先别管那些干果了,你去准备点热茶来给他们。”
此时,霍昕却忽然开口道,“夜晚风凉,喝些温酒岂不是更好,也对得起无垢山庄美妙绝伦的夜色。”
“乐意奉陪。”公孙旭尧轻笑着应道。
听得二人之言,东陵馥即刻便示意了玉岑赶紧下去准备,而她则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消片刻,玉岑便端着温好的酒水走了过来,这丫头甚至还贴心的备上了一些水果。
待东陵馥帮衬着她将托盘中的东西都摆放在石桌上后,玉岑便说道,“小姐,你喜爱吃的碧根果奴婢方才检查了一番,发现都已不能再吃。所以,奴婢只能备上这些水果了。”
“无妨,既然馥姑娘喜爱吃碧根果,那我明日便让人去准备一些来。”目光淡淡地看向东陵馥,公孙旭尧开口说道。
闻言,霍昕忽然轻笑道,“这些小事怎能劳烦公孙公子,我自会为馥儿备好的。不过,现在夜已深,却不知公孙公子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她什么时候还成香饽饽了?
与皇叔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向来都是她倒贴,主动示好的时候更多。
如此想着,东陵馥偷偷地瞥了眼一左一右的两名男子。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公孙旭尧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顿时险些吐血。
“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馥姑娘将随身的荷包落在了我那里。”言语间,公孙旭尧从衣袖中将一枚绣有繁花轻叶的荷包拿了出来,递至东陵馥面前。
见得此物,东陵馥心中一喜,便忙放下手中酒壶接过了他递来的荷包。
在沐浴前,她整理衣物时便发现荷包不见了踪影。
她还以为,是自己避雨时不慎掉落在了哪处。
原本,她想要去将其寻回来,因为里面装着那支被皇叔摔断的玉簪。
想想便觉可笑,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它如此珍惜的放进随身荷包里。
这一路而来,随着远离皇宫与帝都,她也远离了皇叔。
如今,她的思绪反是愈发清晰。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下唯一拥有能与皇叔相关的,便只剩这支玉簪了。
此刻的她,心境似也宽和宁静了很多。
以“相见不如怀念”来形容她与皇叔之间的关系,是再贴切不过。
而他,将会是北胤国最好的皇帝。
顿住思绪,东陵馥轻轻地掂了掂躺在掌心的荷包,却发现其间除了玉簪外,似还另有东西。
微微蹙眉,她转眸看向一旁的公孙旭尧,正见他是一副“打开便知”的神情。
收了目光,东陵馥在二人的注视下将手中荷包打开后,指尖便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待她拿出一瞧,却发现这是一枚小巧精美的玉章。
略显疑惑的再度看向公孙旭尧,东陵馥不禁问道,“公孙公子,这是何意?”
凝过她闪有好奇光芒的眼,公孙旭尧转眸看向与自己相对而坐的霍昕,轻笑道,“我既应了你与孟将军的请求,必然是要兑现承诺,助你们一臂之力。”
“如今,皇上颁下了圣旨御驾亲征,大军已前往千山府。看来,这场仗已是无可避免,你们可有了对策?”
言语间,公孙旭尧看着霍昕愈渐暗沉的目光,继续道,“发放军饷,购置武器与马匹,样样都需真金白银。而这玉章,则能调动北胤国内所有票号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