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台灯暖融融的,一瞬间,严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萧九九,不,她就是萧九九,只是她从来没对他这么和善过,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因为爱,所以对方把自己的心掏了也不觉得疼,见她沉默便觉得是种幸福,总比她离自己远远的,冷冷的要好。
他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好一会,才抽走她手里的杂志,“娇娇,你不是肚子疼吗?怎么还在看杂志?应该休息一下的。”
手中的杂志空了,九九无所适从,视线落在小台灯上发呆,“严公子,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是沈羽轻的女朋友,我们也打算结婚了,请你放手吧。”
“不,你跟沈羽轻不合适的。”严寻的语气柔柔的,靠近她,用那双异域风情般的眼眸凝视她,深情款款。
九九吓了一跳,避开他的视线扭过头,“就算不适合我们也想试试,严公子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有钱,又有权,多了是女孩喜欢你,你就放我一马吧。”
他轻轻摇头,笑容浅浅,“不行,我非你不可。”
可是我不是非你不可啊!九九在心里咆哮,微皱着眉瞟他,“好,你不信是不?明天我约沈羽轻出来给你看看我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好啊。”他仍是笑。
九九一愣,机灵一动道:“那你就可以走了啊,明天我约了沈羽轻自然会通知你的,你到时候来看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走耶,我舍不得你。”严寻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肉麻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见九九不为所动,还坐在床上来打算拥住她。
九九及时避开的怀抱,黛眉紧蹙,“严公子你别这样,要是被羽轻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每次见了我,都要和我缠绵不休。而且我们缠绵也不止一两回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青涩?娇娇,你不是说你会一辈子都爱我吗?”
“停!”九九打断他肉麻的情话,“那已经是过去了,过了就算了好吗?就像我和北北一样,我当初还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可是后来遇见了你,我就忘记他了,而现在我们分开了,我遇见了羽轻,我觉得他就是我现在最爱的人。”
“别闹了娇娇,沈羽轻喜欢的是蔚北北。”听九九总是提起沈羽轻,严寻的神情略带不耐,“你在我面前就不能不提别的男人吗?”
“可我现在的恋人是他啊,你们好歹也认识吧?你不该做这么横刀夺爱的事情的。”
“谁跟他认识啊?而且说到横刀夺爱,那也是他抢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他撬我墙角我不怪罪他就是最大度的了。”
“没有啊,他哪里有撬你墙角了?我们早就分手了啊,我是单身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的OK?”九九现在真有种请佛容易送佛难的感觉,严寻怎么讲都不走,她非常无奈。还有明天要约沈羽轻的事情,为了杜绝严寻的幻想,她必须约到沈羽轻才行,可她得怎么讲,沈羽轻才会愿意扮演她的恋人?
想来想去,她这个做法是对的,沈羽轻是单身,又对女人没兴趣,就算九九跟他绑在一块,那也绝壁是安全的。
“没关系,在一起了可以分开嘛,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我们最终都会走到一起的。”
九九特别想回一句呵呵,但是她忍住了,严寻太会讲话了,无论怎么讲,他都能牵引着你说下去,这样只会越聊越多而已,所以对于这样的人,不搭理他是最好的。
九九索性就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睡觉,严寻也不恼,撑着下巴在床前凝视她,那眼眸里的柔情,恍若愈凝愈深。
灯光下,那张妖媚的脸柔情似水,他伸手帮她被子盖好,微微一笑,“好吧,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起身离开。
什么?明天还来?这还有完没完了?九九烦闷地想,真像一只粘着蛋糕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跑。
远处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她睁开眼睛,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像郁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特别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渐渐四合,九九已经睡着了,孕妇总是容易犯困,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皱着,像是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心事。
枕头旁边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惊扰了睡梦中的九九,她揉着眼睛接电话,声音懒懒的,“喂……”
“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家楼下这里的拐角处。”是兰仲文,他的声音低低的,冰冷得毫无温度。
九九一听就知道要出事了,他肯定是为了中午的事情来的,中午的一幕他都看见了。哎,也好,反正得告诉他,她中午说了沈羽轻的事,得找他讨个对策呢。
“好,我马上出去。”
九九披着长到脚踝的大衣,带上帽子墨镜,出去见他是需要伪装的,万一被人看见了,又是一个麻烦。
她把屋中的垃圾都收拾了一遍,对林妈说:“妈,我出去倒下垃圾。”
“好,你早点回来,快到吃饭时间了,娇娇,你今晚想吃什么?妈叫给你吃。”
九九想了想回答:“妈不用了,我等下在外面吃。”
说着出了门,此时是晚上7点,过道上的师奶还在搓麻将,看见她从林家走出来,一脸假惺惺笑容的问她,“娇娇,去约会啊?跟中午那个男人?”
说实在的,这群师奶就是吃饱没事干,见人家谈个恋爱也要多嘴说几句,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上帝啊?管这么宽。
“倒垃圾呢。”一说到严寻,九九的心情就不利爽,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她戴着墨镜,配上这语气,分外像林语娇的范。
几个师奶被噎了句,有些讪讪地扭回头去搓麻将,“拽什么拽,不就是一个出来卖的么……”
九九懒得搭理这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师奶,一言不发地按了乘坐键,然后进电梯,按上关闭键,电梯缓缓往地面降去。
她一路走,一路观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跟踪人员,虽然她觉得没人会跟着他,但是兰仲文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站在风浪口上,难保有人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拐角的路灯下。
兰芝玉树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帽子压得低低的,遮风领也拉得高高的,挡去了他的面部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