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睡?”郁祁城问。
许静好没有回答,只是冲着他翘起嘴角。
因为她害怕是梦,怕万一睡着了以后,再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美好梦一场。
她往旁边挪了挪,弓在他的臂弯里,小心的避开他右胸上的伤,“会不会很挤?”
“不会。”郁祁城勾唇。
“挤我也不下去~”许静好冲他眨眨眼睛。
在他源源不断的体温传来,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安稳的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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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再次做了那个梦。
又是那片看不见出路的森林里,他出现在她身后,待她想要激动的跑去找他时,陡然一声巨响,然后中枪的他颓然倒在血泊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的从病牀上坐起来。
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晨光铺在白色的地砖上,同样照耀着周遭的白,她慌乱的左右张望,直到看见完好无损躺在牀上的郁祁城,才瞬间松了口气。
郁祁城昏迷了这么久,早在她醒来以前就睁眼了,始终看着她的睡颜。
因为枪伤的关系,他还没有办法自行坐起来,只能躺在那蹙眉担忧的看着她,大掌紧握住她的,让上面的冷汗逐渐散去。
郁祁城温声问,“做噩梦了?”
“嗯……”许静好重新躺回去的点头。
“梦到什么了?”
许静好缓了口气,将梦里的画面重复给他听,只是说到最后时,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
郁祁城知道她是害怕,没有出声,只是用自己的怀抱来消散她的不安。
这样被他抱了一会儿,许静好就好多了,半仰起身子的趴在他身上,挑挑眉,“哦对!我除了梦到你喊我的名字,还梦到你最后死抓着我的手说‘我爱你’!”
郁祁城凝睇着她,似是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还没跟我说过我爱你呢!”许静好眯了眯眼睛。
郁祁城咳了下,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
许静好撇了撇嘴角,“真没劲,又脸红!”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从病牀上跳下来,穿上鞋子,伸高两条手臂在头顶上扭腰活动,昨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都没有脱衣服,但睡得很安稳。
或者可以说,是分别以来最安稳的一晚上了。
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就颠颠跑去洗脸刷牙了。
等她再回来时,早饭已经被送来了,还有过来检查的主治医生和护士,正围在病牀边上,给躺在上面的郁祁城检查伤势和量血压。
“现在有什么不适感吗?”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问。
“没有。”郁祁城回答。
“嗯!”主治医生点头,脸上表情很轻松的说,“血压和脉搏都正常,郁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现在只要用药养着就可以,等一周后拆线。”
“手术后卧牀也有三天了,建议平时可以搀扶着坐起来,等过两天能走动时,就尽量在走廊里转转,对身体恢复会好!”
“再有就是,现在不能洗澡,可以用温水简单擦一擦,但一定要避免右胸伤口的位置,千万不能沾到水感染!等会我叫护工过来,嘱咐这些注意事项。”
主治医生缓缓的交代着,其余人都在认真的听着。
许静好也在专注聆听的点头,默默的记下来,等到主治医生全部都交代完以后,她抿了抿嘴唇,出声问了句,“护工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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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病房门被里面反锁上,杜绝了外面一切走动的医生护士。
输液架在旁边坐立着,上面有刚刚被拔掉的药袋挂在上面,早上医生离开后,郁祁城就被搀扶起来,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在病牀上。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盆清水,椅背上还搭着条白毛巾。
许静好正站在他面前,双手的袖子全部被她给撸了上去,手正朝着他胸前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