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听到康恒的声音,她转头看他一眼。
那一身宝蓝色金纹锦袍的身影,俊雅伟岸,正是她的夫君——康恒。
前世是,今生是,就这样牵牵绊绊,她像是一只不瞑目的厉鬼,缠住他,拴死他,困锁身边,哪怕陪他化成一堆白骨,也不肯让他与苏静琪那卑鄙的女人在一起。
她眸色凝重地他一眼,“恒,这水里有毒,荷花都枯死了。”
“晌午还好好的!”康恒忙上前来,拿过她手上的银簪瞧了瞧。
昨晚,母妃给他的狼血汤,因那血冷腥难喝,他便倒进这里面……
可,母妃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眉目如画的俊颜,神情忧疑,眸光深冷。
锦璃从旁不动声色地探看他片刻,叫了夏儿和秋儿进来。
两人恭顺跪下来,忙行礼。
“这荷花,平日是谁照看的?”
“回皇子妃,是奴婢。”夏儿忙开口,“但是……奴婢一般两日换一次水,所以……”
康恒脸色更冷,“你没有往里面加别的吧?”
“没有。”夏儿看了眼那荷花,心惊地欲哭无
泪,“奴婢该死,奴婢愿意受罚。”
锦璃待下人向来宽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愿再追究。
康恒乐得把这些琐事交给她,便没有再吭声,但是……这水里的毒。
两人相视,默契交换了神色。
“夏儿,再换一盆荷花来。”说着,他便拿来一个白瓷盅,舀出一点水,把锦璃拉到内殿去,“璃儿,你可能验出这毒是什么?”
“这荷花,是你毒死的?”
“母妃近来总给我喝狼血汤,昨晚那汤冷了,我便趁着她小憩,把汤倒了进来,谎说自己已经喝了。没想到,半日时间这荷花竟枯死。”
锦璃忙把毒水凑到鼻息前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我需得用药草辅助验证,不如拿去御医院吧。”
康恒陡然想起,第一次服用狼血汤,是御医院的太医赵冲从来的。
于是,就应了锦璃。
锦璃忙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竟没有自己的衣服。
“恒,我的衣服……这边一件都没有?”
康恒疑惑走过来,忽然想起自己前阵子太忙,让锦璃住在了碧荷宫。
但是,他似乎还忘了些什么,却又记不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呃……碧荷宫大火,你的衣服都搁在了那边,恐怕都烧了。”
“哦。”锦璃恍然大悟,不禁自嘲摇头,她这脑子到底是怎么了?
素手抚过一列男装,她随手就从衣柜里拿出他的衣服。
难得,他有一套月牙色的锦袍。
“我先穿你的。”
他挑眉微扬,见她拿衣袍在身上比照,心头骤然一暖,忍不住自后拥住她,邪魅莞尔。
“爱妃随便穿。”
她身姿一僵,娇躯巧妙一拧,像极了一只调皮的泥鳅,从他怀里挣逃,一溜烟地迅速逃到了屏风后面去。
康恒摇头失笑,转身走到桌旁,俯视着白瓷盅的黑水,俊颜瞬间幽冷如冰。
母妃对锦璃始终有怨言,但若因此,对他心存杀念,便不容原谅。
纵然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容不得。
锦璃换好男装出来,宽大的袍子拖曳在地,走路拖沓,袍袖也太长。
她一手拢住发丝,要高束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奇怪,脸颊两侧的发丝只齐着下巴,后面本是长及后膝的发丝,竟垂到后腰,还有的更短……
她披头散发的绕过屏风,忍不住问,“恒,我头发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就见她不只是脸前的头发齐着下巴,垂散肩背的长发也参差不齐,“璃儿,有人伤害过你吗?”
他担心地打量着她,不禁担心,母妃曾派人伤害过她。
锦璃惶惑微怔,于脑海中搜寻一遍,却完全想不起,是谁曾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
“我……我不知道。”
“自己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怎会不知道?手也受伤,碧荷宫里又是大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