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她的肩膀,腰一沉,“那继续。”
她像一条湿滑的鱼,他怎么也捉不住。最后他干脆将她固定在床头,发了疯似地撞击。
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愈发浓烈。
整个屋子都是她所陌生的味道。这种味道她其实闻过几次,只是回忆太不好,一想起来就犯恶心。
两人一直睡到晚上七点。
醒来后,沈谦抱着她进了浴室。
她浑身还是软的,附在他身上,任由他给自己抹洗发露。沈谦的动作熟练得仿佛做了千百次。
他的身材极好,尤其是肩膀,宽而有形。身上的肤色比脸要稍微白些,肌肉匀称,小腿结实。
麦穗站在花洒下面,隔着水帘看他,忽然问:“五百万很多,可是如果买孩子的人把宝宝还回来后,又去买了别人的孩子,怎么办?”
他转过身去拿浴巾:“这种事我有分寸。”
她得到回答,便不再问。
其实关于这件事,她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
八点左右,沈谦让老板做了两盘简单的炒饭和几个素菜,两人来到饭厅坐下。
屋里墙上的电视正放着一则寻人启事,农家乐的老板娘用一口重庆话和旁边的厨师说:“反正我觉得现在这些卖娃儿的人贩子良心遭狗吃老。买娃儿的也是,半斤八两。没得法,这种事情……给你拐到偏僻的地方,啷个找得到嘛?万一死咯……”
麦穗盯着碗里的炒饭,没了胃口。
沈谦吃完后,牵着她回了房间。
一路上,两人没再交流。
——
山里的温度到底还是低些。
睡之前,沈谦将门窗锁好,将找孩子的事情详细交代给助理后,这才上床。这里网速不太好,农家乐的无线网又卡,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进入到网页里,最后只得作罢。
“我根本不配当个母亲。”睡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他还那么小,要是买他的那家人对他不好怎么办?我每天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我担心他或许还在路上辗转,认着陌生的男女当父母,和我一样从小就没有户口……我当初要是把他看紧些……”
“我找了他整整两年,每次得到点希望就以为能有安生日子过了,可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你说他会不会责怪我?”
麦穗蜷缩着身体,不哭不闹,就是瞳孔看着尤为没神。
沈谦快步走过去,抱住她。
“这次一定能很快就找到的……我在这里,我们一起找,你不必这么辛苦了。他一定活得无忧无虑,相信我……”到后来,他也开始哽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要是没有那晚,她根本不会怀孕。
因果循环,终究是人人难逃。
第二天一早,麦穗顶着跟桃子一样肿的眼镜坐上了回城的车。
车子从山上下来后,到了镇上的主干街道。在路过一家童装店时,麦穗忽然猛拍车窗,“停车,停车!”
沈谦将车停靠在路边,侧过头问她,“看到谁了?”
她揪着衣角,手背不住地颤抖,嘴唇也开始发白。“童装店门口……”
沈谦很快就明白过来,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只脚探了出去,“你呆在车里,我去看看。”
她叫住他,“如果不是……能不能直接开车?”
“好。”
时间过得很煎熬,一分一秒都是噬骨的折磨。
五分钟左右后,车门被人打开,沈谦坐进驾驶室,动作一气呵成地将车启动,绝尘离去。
小镇被甩到了后面,麦穗无声地看着前方,心里有个地方又缺了一块。
——
回到沙坪坝的住处,麦穗便马不停蹄地打开电脑,关注着每一条有用的消息。
脑子里过滤了无数信息,可都找不到符合的。这时,薛路发了消息过来——
回沙坪坝了?
她回了一个“嗯”字。
没几秒头像又闪动起来——
没想到,孩子的父亲竟然是沈谦。我虽然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知道,凭借他在互联网界的影响,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现在网络差不多已经无孔不入了,乐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