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得好看不需要情趣。”安半夏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是敖裔半点没在意安半夏的回答……
微微低□子的敖裔和安半夏完全可以用“面碰面”来形容。安半夏睁大眼,一副极度惊慌的样子却也是他自己知道的。所以他觉得更加丢脸……在对方靠近的瞬间,他下意识朝着敖裔猛地一推开。
大概任何人与人之间多少都存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吧。但是和朋友的和陌生人的总是不一样的。有的可能是几米开外,太近的可能才不过短短几厘米。
可是刚才的距离……却已经只有不到几毫米之遥。
甚至连对方的整张脸也看不清楚了,抬起头只能看见他看你的眼神,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于是和你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却只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双太过平静且依旧没半点从容不迫的眼睛里于是好似一面仅仅用来倒影你倒影的镜子。唯一的败笔是,那双眼睛太美了,太好看了,让你不敢长久地对上那样的眼睛。于是,你低下头,看见的是一张微微有些薄而好似和这张嘴的主人一样,甚至都带着些冷漠的嘴唇。
任何人若是这么靠近自己讨厌的人大概都会有些本能的厌恶,你知道你并不讨厌他。
但是……很害怕。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安半夏猛地喘了口气,为自己的狼狈找了个新的转移点。
可是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的东西。
睁开眼,这个人距离你咫尺之遥,闭上眼,脑子里是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他妈的!这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安半夏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或者曾经和人交往过,或许都不会像是现在这么急躁吧?这种急躁像是敖裔刚才朝着他步步紧逼的时候,那种气势压抑的他极度不安。
明明已经是那样的距离,总让人觉得再靠近一毫米和再靠近两毫米似乎都没有了区别。
那距离近的,只要敖裔再靠近那么一点点,或者他再靠近一点点……
可是,那样的话他会讨厌吗?
比如现在。
敖裔原本没太多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少有的玩味。这种表情对于他这个总是一副冷漠又正经的人而言实在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他本人却半点不在意,大概他自己也感觉不到?或者,他原本就是出于调侃。
因为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动。
安半夏从来不曾看过这样的敖裔。他是冷漠的,也是温柔的。却绝对露不出这样的表情,身上好似带着种轻浮的气质,那气质却让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被眼前这个人撩拨。
当敖裔朝着自己靠近,安半夏却再一次退无可退。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依然处在他现在拍摄的这部烂俗偶像剧的片场,也就是这所贵族学校的大门口。而安半夏的身后,已经是一扇铁门了。他只要再退后一步,也许铁门就会冰凉的戳上他的脊梁骨。
“喂!”这气氛让人惊慌。
当敖裔再次靠近,他甚至无法像是刚才那样挣脱开他。
他能听清脚步很轻很轻的步伐,眼睛里却一直是对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这,这是拍摄偶像剧的节奏吗?
“好了,我道歉!”安半夏是极其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因为下一秒,他自己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眼里是那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景象,耳朵里好似都能听见对方轻微到完全无意察觉的呼吸的声音。一切细微到极致的东西在心里无限的放大。对方每个细小的无意察觉的举止好似从他的眼里,他的耳朵里,他身上所有有所知觉的地方渗透,侵略……
那种细微却如同镌刻似的刻在心上。落下的那一瞬间,仿佛可以整个没入血骨髓和血液,于是打破了所有体内有机物的分子运动,于是一切都变得不规律……
于是……动不了了。
一步也动不了了。
就在对方说:“我是,认真的。”
听见这句话,安半夏觉得自己的心脏,血液,骨髓,好像都坏死了。只有眼睛还能看,耳朵还能听,嘴还能呼吸……
但是眼睛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人的眼睛,耳朵听见的是对方说话的声音,只有呼吸的气是自己。
这一切,短短几分钟,漫长如很多个世纪,于是,好似万分的似曾相识。
只是敖裔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若非如此安半夏或许会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信以为真?
就算他用这种听上去好似是真的的这种口吻,他也不可能信以为真好吧?
就在他再度分神的瞬间,敖裔却完完全全靠近了他的身旁。
这种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影响不好吧?
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人实在太少。……这个问题却似乎从未在安半夏的考虑范围。
他微微侧过头能看见敖裔的手正握着铁门褐红漆色的铁柱。
那双手大概是用尽一切美好却滥调陈词的形容吧?有些发白的皮肤和接近血色的铁漆形成的鲜明对比,居然让人觉得美好到触目惊心。
安半夏从未有一刻曾经正眼看过自己脚底下这个所谓的贵族学校。虽然这学校里总是洋溢着一种的的确确带着校园的朝气和青春浪漫的气息……
这所学校的环境和建筑的每一个细节方面确实如同想象中那么优美……倒是很适合谈恋爱……
等等……
不是这个问题吧?
微微一抬头,那刀削一般的高挺鼻翼似乎要和自己撞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