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时候小姐反应迟钝,便不再问,只伺候着她更衣解带,解开她里衣的时候突然愣住了,随后立时惊叫起来,摇晃云织:
“小姐,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受伤!”
云织不耐张开眼睛,含糊着挣脱她的摇晃:
“别晃,我好困。”
红杏看着她根本睁不看眼睛,只暗暗磨了磨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为她赶紧找了东西包扎,草草给她洗了洗,便着王妈妈一道又将人扶出来,将人塞进被子里,红杏看着她的睡脸,又叹起了气。
正想着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王妈妈却又进来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云织,压低声音禀报:
“红杏姑娘,修姨娘来了,正在外屋等着呢。”
“你没说小姐睡下了?”
红杏微微皱眉,起身向外走,王妈妈却是面露难色:
“这,老奴看姨娘身子挺重,便想着小姐要是没睡下还是见见的好。”
红杏看了看云织,想着修娘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便也没说什么,掀开里间小帘看到正端坐屋中的修姨娘,端着温和笑脸对她福了福礼:
“修姨娘午安,小姐已经睡下了。您找她可是有事?”
修氏被莺儿扶着站起身来,笑笑:
“无事,不过路过便想来看看云织。既是睡下了,我改日再来。”
红杏正想点头,莺儿却开了口:
“那可不行的姨娘,今日您出来已经是瞒着老夫人了,若是再有改日,我可要被挨骂了。”
说着转头看向红杏:
“姨娘是听说今日是大夫人的忌日,心里惦记大小姐,便想着过来看看的,这一路可走了小半个时辰有余。”
修娘立时面上发红,低声呵斥:
“莺儿修要胡说,我还没那般娇弱。”
红杏见她身子到底沉重,一番心意却也难得,便也有些为难:
“这般姨娘却是不宜来回走动,但小姐刚睡下,我也不好叫她。要不您看这样,您刚过来也是不宜再来回走动,先在里屋软榻上歇上一会儿,小姐只是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待酒力下了也该醒了,您便稍等一会儿。”
莺儿还想说什么,修娘赶紧制止她笑笑,道了声:
“那便有劳姑娘了。”
便被红杏引着扶着进了里屋,安置在软榻上。红杏对她颔首,出门备茶,莺儿隔着屏风瞅了一眼那床上熟睡的人撇撇嘴:
“姨娘待大小姐真是好,只是大小姐却并不一定领情呢。”
修氏皱眉道:
“莫要胡说八道,云织待我也是极好的。今日大夫人忌日,她定然是伤怀的很了,我难道还要着着看她的名义让她劳心费神?”
莺儿吐吐舌头,不敢再说。门外的红杏听到却是轻叹一声,暗道修娘着实对小姐一片情意,倒是难得的,笑着将茶端了进去。
(三)
云织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都是酥软的,已经发黄的阳光在缎帐上映出点点红斑,她捂住额头转过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转过脸来却见床前正侧坐着一个人。凑着那还有些的阳光正低头在一块红布上绣着什么,似是察觉到她苏醒,转过脸来,对她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温和问道:
“云织,你醒了。”
云织神思有一瞬的恍然,怔怔的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却是哑声惊讶道:
“修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修灵笑笑,放下手中的绣品,转身为她斟了一杯茶,一手扶着她递过去:
“下午来找你玩,发现你在睡着,左右我无事,便留在这里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