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看着她,皱了皱眉,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就这她的手喝下那杯茶,清了清嗓子:
“你有孕在身,不必强来看我。”
氏似是未料到她这般冷淡,唇上的笑意僵了一僵,随后便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我日日一个人待在清塘园,其实有些寂寞,才想着找你说说话的是不是打扰你了。”
云织看着她那可怜自卑的模样,皱了好半天眉,随后却是突然来了一句:
“这深宅后院的女人都寂寞,你若是不习惯便不该来。”
修灵募得抬起头,似是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看着云织那冷漠的侧脸,终是怔了一瞬后红了眼眶,低下头咬了咬唇:
“大小姐说的是,是我……是我越剧了,我……我没什么事了。这便回去。”
云织撇过头去没有说什么,修灵便再也坐不住似的,惶惶然地起身,好似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扶着腰出门去了。
本正在门口和王妈妈嗑着瓜子说笑的莺儿看自家主子红着眼睛出来,立时迎了上去,奇怪问道:
“怎么了姨娘。”
修娘立时更是红了眼,却也不敢在奴婢们面前失态,只低下头说了句:
“无事,我累了,快些回去吧。”
便低着头就向前走。
莺儿眨眨眼看看王妈妈,对方也是一脸茫然,但再也不敢问什么,赶紧扶起修娘跟她出门。
红杏端着水盆从外院进来,看到两主仆向外走十分奇怪,正要给打招呼,却见莺儿在后面给了个别过来的手势,而后便看着两主仆出了院子。让她满头雾水,赶紧端了水盆进了院子。
“修姨娘是有急事么,她在这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怎么你才醒就走了。”
红杏放下水盆,看向床上坐着发呆的自家小姐询问,云织回过神来,却是那方才修氏落在桌边的红绸,轻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她说突然心慌了,便着急回去了,红杏,这几日修娘若是再来,你便拦下,但日日着人去请脉的事却还是要谨慎。”
红杏不明所以,看向云织:
“小姐打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何这般对修娘?还有今日,您的胸口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方才在离园磕到了。”
说着便似是不耐了,又转身又躺了下来拉上了被子:
“你先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红杏掂着手中已经拧好的湿帕子,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问,端着水盆小心出去了,磕到怎会是刀伤?还有那修娘,红着眼从院里出去,定然是小姐说了什么,还有但小姐情绪明显不妥,她却如何也不能问了。
将水泼到了院子里,扫了一眼在院子里下人,除了远处的小厮,便是近处正在打盹王妈妈,其余人都在外院,抬起头望向那屋檐喊了一声:
“喂,那人,你下来。”
屋檐上没有动静,红杏冷哼一声道,攀着一只倚在墙边的梯子,爬了几层,压低声音道:
“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见,我问你,小姐方才在离园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回来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屋檐上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响了一下,骨碌碌从瓦砖上掉下一张包着石子儿的纸团。红杏赶紧趴下梯子,下来找到那纸包捡起来打开,却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不知。”
红杏立时翻了个白眼,卷起袖子又爬上了那梯子,叉起腰仰头恨恨骂道:
“你少装蒜,这几日能日日见到小姐的便只有你,小姐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檐上依旧没有声音。红杏磨了磨牙,暗暗骂了一声:木头。气冲冲的从梯子上下来,丢了那纸团,转身又回了里屋,今天她必须给莫先生写封信,小姐现在不但身体岌岌可危,就连精神似乎也除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