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迷踪阵后,他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一路很是顺畅,没什么阻碍。遥遥的,医院就在面前,他没有走通道,而是找到了父亲病房背面的管子,慢慢地攀了上去。
正面交锋,他只有一个人,败的人一定是他。
许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来,所以他甚至很轻松地就到了父亲的病房外面。
病房里的谈话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里的情景,自然也轻松地被他看到了。
黄健看到,父亲醒过来了。
父亲和哥哥的谈话似乎很不愉快。
“父亲,我说过了,这些日子集团的业务我已经全部拿下,董事会的董事们对我也相当满意。您身体不好,可以放权颐养天年了,我一定会好好地孝顺您的。”黄侓低头,凑在黄董事长的面前,盯着他插满氧气的管子,一下捏紧,又一下松开,笑着看他呼吸急促了,又轻松,脸因为生气和呼吸不畅憋红的模样。
黄健气的差点闯进去!
大哥怎么能这样,这样折磨自己的亲身父亲!他怎能如此没有人性?
“怎样,您不信吗?”黄侓眯着眼睛,随手从旁边取出一叠纸来,一边道,“这些全部都是董事们手写的,希望我接掌集团的推荐信。其实本来不需要的,可是谁让父亲一直昏迷,无法醒过来呢?我只能请他们证明我的实力。”
躺在床上的黄董事长不说话,不用想也是瞪着眼睛看床边的儿子的。
黄侓自说自话:“生气了是吧,您一定想着,怎么我和曾经不一样了,那个孝顺的孩子去了哪里了,怎么现在的儿子完全不是曾经的那个了?是吧?”
黄侓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那是因为,我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窗外的黄健陡然睁大了眼睛!
什么秘密?
大哥不就是大哥吗,他会有什么秘密?
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起来,似乎非常惊讶,而且看起来想要挣扎着起来的模样。
黄健捏着手心,思忖着自己要如何进去,不被发现。
黄侓在讲故事,讲述自己的故事,同样也是在讲述黄董事长的故事。那是个非常久远的年代,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爱上了一个美丽的舞女,顺理成章地他们在一起了。
听起来是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可是故事的结局却不那么美妙,他们相恋,准备结婚,而且这时候舞女已经怀孕了。
婚礼一切准备的齐全,如期举行。可是婚礼上的新娘却换了,并不是曾经的那位舞女,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富家千金。
婚礼曾经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又很快地被压了下去,再然后,男子和富家千金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当然她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故事的主角自然就是黄董事长,那位富家千金是黄健的亲身母亲,可是不是黄侓的,当初传言的双生子也不是真的。她只生了黄健一个儿子,而黄侓真正的母亲正是那位被取代了的舞女新娘。
这同样是一个负心薄幸男人的故事。
故事讲到了最后,黄侓几乎是红了眼眶,他指着床上的人问:“大少爷?我的确是大少爷,是你和舞女的私生女!你给我的,不就是施舍的吗?尽管你疼爱我,可是心里最爱的还是你亲生的、名正言顺留下来的孩子吧!”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非常震惊对不对?你抛弃了我的母亲,你丢弃了我,最后如果不是母亲死了,你不会把我抱回来,对不对?抱我回来,养我长大,只是为了你不愧疚!是不是?”黄侓声音越发大了,满眼都是愤怒。
故事讲到了这里,黄侓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答案。
而为了今天,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今天是最后一战,是最后摊牌的时候,也同样是一语定乾坤的时候。
他不会允许一点的失误,也同样没有失误。
今天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其中包括自己身份的袒露。
黄侓似乎是接了个电话,脸上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他本来想看着的,可是似乎又不得不走,所以只能吩咐人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黄侓匆匆地走了。
许久之后,黄健定了定神,爬到旁边的病房外,刚巧看到了一位医生在为病人诊断,他当机立断偷偷地从一侧的窗户上爬入,从背部将医生击昏过去,在病人震惊中,他说声抱歉,同样将病人击昏过去。
黄健快速地换上了医生的行头,将他塞入床底,戴好口罩,自然而然地从病房走出,走去护士站,和护士交代了几句。
黄健眼角的余光看着父亲的病房门口,四位保镖严阵以待。
黄健在等,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进去。
“张大夫,11号房该查房了。”一旁的护士提醒道。
黄健点头致意,抱着病历本走到了11号房门口,保镖搜身检查病历本,他的心提了起来,得到一句可以进去了以后,他装模作样地走了进去。
关上房门,黄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前,看到了病床上一张陌生的脸,面色红润,根本不是有病的样子。
黄健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不是父亲!
第二个念头就是上当了——
可是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病床上躺着的人睁开眼睛,一锋利的匕首已经指了他的喉头!
而后脑上冰凉的触觉在,赫然是枪口。
黄健无法转身,也无法动弹,心里拔凉的。他已经非常小心了,怎么还会被发现呢?
去而复返的黄侓声音传来,声音有些嘶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父亲在哪里?”不回头,但是也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