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四下看了看,道:
“我们现在共有六百人,但秦军目测有近万人,不能硬拼。”
熊翊也呢喃道:
“从北边来……算算时间,腾龙军团的反击也该至尾声了。”
他心下推算了一番,决断道:
“这支秦军应该是尾随我而来,诸位,我们不能再留在此地,该转移了。”
英布捏紧了战斧,瞪着席卷过来的秦军,咬牙道:
“我来殿后。”
熊翊按住他的手臂,摇摇头,道:
“没必要的,毁了桥便能暂缓他们的进程。倒是有关接下来的行军规划,我要尽快与二位将军商讨一下。”
三军合为一体,向东开拔。季布射出火箭引爆了桥下的易燃物,伴随一阵轰鸣,木桥拦腰而断。他潇洒转身,拍马赶上部队。
路过后世名为八公山的淝陵,熊翊望见山上林木森然,恍若人形,影影绰绰,不由联想到了一些未来的战争典故。再审视当下的处境,无奈叹息一声:
“可惜了。”
“这山的确是兵势险要之地,我军本在此屯粮,供应前线大军。但后来粮草渐空,又加上秦国从南郡增兵,大军只得仓促回调,以至于被王翦在蕲县偷袭……”
作为战争亲历者,英布给熊翊讲解秦楚的大决战,倒是让他了解了很多的细节。
熊翊听着他的解说,有些明悟:
“所以蕲县的战斗和寿郢的战斗其实算作一场战役么?一个是开端,一个是结局。而过程,则是无比的残酷。”
”当然,经过一连串的血战,秦人也付出了代价,我军至少杀伤了十万秦兵。”英布讲着讲着,神色渐黯,“可惜秦人兵力占优,以至我军败多胜少,弟兄们都死绝了。我现在真想重回战场,为死者报仇,为楚国扬威!”
“会有机会的。”季布从后方赶来,听到这话,安慰道。
熊翊也点头道:
“嗯嗯,不要急。”
他考虑到目的地的选择,便问道:
“二位将军,王命,迁都兰陵或江东,你们怎么看?”
“兰陵?兰陵虽靠近齐地,但远离了楚国腹心。秦军已经分兵北上,现在那就是死地。”英布简单一想,便否认了一条线路。
季布也赞同道:
“兰陵并不可取。相反,江东有长江天险,且背靠越地,若能取得越君的帮助,尚可与秦人一战。只是……”
英布看了他一眼,补充道:
“只是江东偏远,路上水网纵横,不便通行。况且以秦人大兵团的迂回能力,只怕我们还没到,便被秦人拦截了。”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季布点点头,“我认为当下应该化整为零,蛰伏起来,避开秦军的追捕,。嬴政即便有能力征服六国,但光凭战争,他摧毁不了诸子百家。而这,将是我们的机会。”
英布皱眉道:
“这我就不赞同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便作鸟兽散,那样只会让秦人逐个击破。倒不如集中兵力,找到秦人的薄弱处,狠狠的干他一仗。”
“的确不能贸然分兵,我的意思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季布思索道,“还有一件事,王孙,迁都是否是死命令?”
“并不是,王上说可以打着迁都的旗号,择机而行。我之前也在思考王上的深意,现在,听了二位将军的话,倒是有些头绪了。”
熊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又立刻被掩盖。
“哦?说说看。”
熊翊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
“你觉得当下前方情况如何?”
季布回答:
“秦军一部正沿着淮河迂回,攻打阴陵,我们要避开他们。
“另外,两军决战刚分出胜负,淮南既散落有我军,也有追缴的秦军,很是混乱。具体会遭遇什么,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