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同意了。
猫猫就钻进了小脚奶奶的家里,和慧芳一起,站在窗口,朝不远处的路灯下看。
没多久,大约是晚上八点左右,孙惠茵如约而至。
这一次,静江以俱乐部太黑为由,把孙惠茵叫来了家门口,就在路灯下面,她的脸照的清晰分明,谈话后,静江回去找慧芳,慧芳道:“没错,就是她,她长得挺漂亮的,我当时就多看了几眼,是她带孩子回来的,而且她经常到俱乐部去的。”
“经常?你没记错?”静江皱着眉,再一次确认。
慧芳点头:“我又不怎么出门,就上下班,见识的人不多,这女的给我的印象挺深,我记得。”
猫猫此时哭丧着脸对慧芳道:“阿姨,我爸爸就是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我妈妈,把我妈妈赶走了就要和这个女的结婚。”
慧芳和静江一时间都很尴尬,静江便只有急匆匆的把猫猫带回家了。
“现在我说的你相信了吧?”猫猫往沙发上一坐,小大人的样子。
“可你妈还是和那个男的好上了……”
“你要我说多少遍!”猫猫不耐烦的吼道,“那女人说她摔倒了,说我如果告诉你你会着急,就说是乱搞,我哪里知道乱搞是什么意思,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之前我一直陪妈妈坐在那里,就妈妈一个人,她一直在那里哭,你对她那样,她不想回家让外婆他们看见,想等脸看上去不肿了才回家,否则他们家里人要笑她的呀,尤其是外婆,妈妈还买了一根棒冰给我吃,你不信可以去问那里卖棒冰的呀,由始至终,我都在妈妈旁边,后来那男的才来,就一直说你的坏话,说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当然急啊,我是让你去找她,把她找回来,那么多人喜欢妈妈,她要是被人给抢走了怎么办!我是让你把她去抢回来呀!你怎么就不懂呢!”猫猫说着哭起来,“你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笨,人家都要来抢走我妈妈了,你还打她,把她赶走了….”
静江听完后怔忡了良久,眼底竟含着泪。
后来方家的人为了明忠的病情要开一个家庭会议,由于霭芬把月茹和静江闹得天翻地覆差点出人命的事告诉了桂芝,那一天,在桂芝家,自然也是要讨论这件事的。
一到席上,静江就给月茹定了罪,说是她带着猫猫去和别的男人幽会看电影,出了影院还在小花坛那里帮人纾解。桂英一听就破口大骂:“这个破烂货简直就是公共厕所啊,怎么可以这样啊,哥,跟她离婚!妈的!这样的女人还要她干嘛,她都能跟男人随地乱搞,简直太恶心了,我们家不允许有这样的人。”
桂芝和双吉都蹙着眉头,他俩一直都比较稳重,双吉道:“桂英啊,孩子在这里,你注意一下,不要乱说,给她点面子,毕竟是她的妈妈。”
桂英同情又怜悯的看了猫猫一眼,又实在是气不过,忍不住对猫猫道:“猫猫啊,凭良心说,你妈真是没资格当你妈,她一点儿,一点儿都不配。”
“你们听我爸胡说!”猫猫蹭的站起来,“他最好把我妈说到这世上最坏最恶心,这样他就能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说着转头看方静江,“我人证都给你找来了,你还胡说,你就是存心故意的要找借口跟我妈离婚,然后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别以为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和我妈一起去看电影,根本不是和这个男人单独一起去,是河整个单位的人一起,还有其他小朋友,而且我和妈妈从头到尾在一起,她干什么我能不知道?!”
桂英道:“咦,对啊!”
静江一脸烦躁:“你小孩子不懂。”
“我怎么不懂!”猫猫昂着头,“是我要去小花坛里嘘嘘的,妈妈在旁边看着我,一个男人都没有,你说,她怎么跟人有什么?”
“对啊!”这次桂芝也道,“她说的很有道理,你听谁说的小白乱搞?”
静江默了一默,双吉沉思道:“我觉得小白不像那样的人,我说心里话,我是不相信的,除非你们拿出证据给我看。”
“就是!”桂芝笑道,“我还记得她刚到我们家来的样子,哭着说‘我就想和静江在一起,他没钱也没关系’,她吃死爱死静江,你说她在外面偷男人,真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话说,你对她这么凶,换我我早跟你离了。她居然还忍了你这么久!”
双吉苦着脸:“你就对我凶啊,你们姐弟俩是一样的脾气。”
桂英嗤嗤的笑起来,拧小卞的手臂撒娇道:“看到吧,我们家脾气就我最好了。”
猫猫斜着眼看静江,把话题又转回来道:“姑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妈在外面和男人乱搞的,你说呀?你不敢说我替你说。”
接着猫猫就对桂芝道,“姑姑,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把我脚烫伤的女人嘛,他又要和人家好了,就是这个女的跟我爸说的,我妈和人怎么怎么的,他都信了,回来把我妈往死里打。”
“什么!”桂芝放下酒盅。方家世代都饮酒且嗜酒,一般的家庭聚会,男女老少多少都喝一点儿,连猫猫都会喝黄酒。记得小时候,静江到了一杯在桌上,天气热猫猫回到家,以为是可乐拿起来就喝,静江哈哈大笑,这是他的恶作剧,得意洋洋道:“怎么样,难吃吧?”谁知猫猫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后啧啧嘴道:“呀,不是可乐啊,不过蛮甜的嚒,再来一杯。”静江无语,一点恶作剧的喜感都没有。后来在桂英的孩子敏敏生出来以后,大家又拿她玩,每次吃饭前用筷子蘸一点五粮液放在她嘴里给她吮一下,结果好了,这丫头吮上瘾了,以后天天吃饭都要五粮液,搞得三岁她爹妈就要为她戒酒,同时后悔不已,干嘛没事给她蘸什么五粮液啊!作死!
“又是那个狐狸精!”桂芝立刻瞪眼,随即看向静江,“你跟她还有联系?”
桂英也收起刚才的神色,刚才她还尽帮着她哥来着,此番全部倒戈,因为把猫猫的脚烫伤的人就是他们全家的仇人,必须同仇敌忾。
静江道:“你们相信我,她人真的挺老实挺好的,我让她去帮我打探消息,你们不要听这孩子胡说八道的,唉,她是对人家有意见。”
桂芝不悦的一拍桌子:“你就是想找人家,对吧?!你别告诉我你没把人家当成备胎,她就是你准备好的下家,当年说是八字没有一撇,现在把屎盆子扣到小白头上,就可以有借口跟她离婚了,就可以去写你那一撇了是吧?我问你,老三,孩子你还要不要了?嗯?把你孩子伤成这样的人,上次就骗你说不是她烫的,结果是她,这样的女人你还信?”
“对的。”猫猫嘟着嘴,“那女的说这两年她和我爸根本没有分开过,是我妈妈不肯离婚,就等我爸爸跟我妈离婚了,她就要给我做妈妈。”
桂芝用筷子指着静江逼供:“你说,你到底有没有?你是不是在单位里跟人搞不清楚……”
“没有,没有,姐!”静江被逼得无可奈何,“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