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红梅目光闪了闪,微垂了头,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说吧。”送绯云回房后,冷奕勋正打算出门,今天出了太多的事,他要赶紧处理,迟则怕生变。
“多谢二爷还肯包容我,以后还望二爷……”
“别扯有的没的,有话直说,我还有事。”冷奕勋冷冷清清地直视着门口。
“老爷他先前出门前,好象说,要先下手为强,我想着,他一定是想法子对付二爷去了,而这天底下,对二爷最有危协的,应该宁王,所以……”
“知道了,你走吧。”红梅的心思冷奕勋很清楚,她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无非是卖个好,毕竟行却她与绯云闹得已经很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将来想要过平定安然的生活,少不得要他照顾。
红梅还有话想要说,透过泪珠,她极力掩藏着复杂的情意,她不知道,现在是后悔居多,还是爱恋居多,她贪婪的,只想再多看他一眼,也许,将来,他进了宫,坐上那把龙椅后,再见一次这张绝美的容颜,都是奢望了。
冷奕勋自红梅身边走过,眼神都没有多给她一个。
红梅待他走远,才敢转过身来,痴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泪如雨下。
“满足吧,二爷还肯让你留在这府里,给你一个安然的未来,依着他以前的性子,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白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淡淡地说道。
红梅很嫉妒,她不止嫉妒绯云,连着墨竹,白菊,紫兰几个一同嫉妒,如果,当初,她没有……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白菊说得对,她该认命了。
冷奕勋出门,刚要上马,就见一队快骑直奔而来,见到他,立即下马行礼:“冷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宫。”
这个时候急召自己入宫,莫非……
冷奕勋的心一沉,随快骑一同进了宫。
绯云早上醒来时,冷奕勋还没有回来,墨竹白菊紫兰三个难得一同守在她身边。
吃过早饭,冷奕勋还没有回来,绯云担心起来:“二爷去哪里了?”
墨竹看了白菊一眼道:“去宫里了,二爷稍了话来,说是有公事要办,这几天让我们几个照顾你,小云,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安心在家里等着二爷就是。”
好端端的,皇帝突然召冷奕勋进宫做什么?
联想起昨天的事情,绯云就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理国公连夜出门,想干什么?他去见什么人了?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想法子对付冷奕勋去了?
二老爷是个聪明人,就算要为死去的孩子报仇,为什么要用那么冲动,那么笨的法子,不是明摆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以前二房不总是用阴的么?这一次却明刀执杖了,是做给冷奕勋看的,用这法子向他投诚来了吧。
二房应该也是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知道他将来的地位,所以,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来向他表明心迹,为的,也是整个二房的前程与安危。
连二房都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那么宁王呢?
保不齐,理国公连夜出门找的靠山,就是宁王,如果是这样,那么,冷奕勋现在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不行,她不能在家里干等着,如果他有危险,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以前没有爱过,没有享受过他的疼宠,没有感受过他的温柔也就罢了,如今,她不说上瘾,却是只要一想到,他会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她的心都会痛,比戳自己一刀还要痛。
或者说,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他。
吃过饭,绯云一头扎进了后堂,墨竹守着她,却看不懂她在捣鼓什么。
绯云整整在家里捣鼓了一天,这一天,冷奕勋还是没有回来,连个信也没有带回来。
而大街上,整个京城,似乎都笼罩在一种莫明的紧张中,从来不宵禁的锦泰京城,禁然宵禁了,不许百姓在夜间出行走动。
大家都有种暴风雨欲来的压力与惊惶。
第三天,冷奕勋没来,夜安离却来了,他还是那急吼吼的性子,也不让人通报,就直接闯进了宁墨轩。
绯云正忙得一头是汗,夜安离在后院找到她时,差点没认出她来。
“怎么变成小花猫了?小云,你在干嘛?”
绯云拭了拭手中黑洞洞的枪管,问道:“世子爷怎么来了?”
夜安离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目光凝了凝,拉起她就主外走:“走,小云,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去哪啊?”这家伙,还是不管不顾的性子,也不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京城不太平,小云,你跟我走吧,我怕你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夜安离急切道。
绯云猛地甩开他的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走得掉么?何况,原本不一同种类的鱼,在一个池子里生活得久了,气息,味道都一样了,哪里还分得开。”
夜安离怔住,眼里滑过一抹痛楚:“值得么?我就不信,你还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你还要守着他?”
绯云没有说话,夜安离的话,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
“当初,你对我提的要求还记得么?你说,这辈子,都只做妻,不做妾,也不许夫君纳妾。”夜安离捉住她的手问。
绯云愣愣的没有说话,灵动的大眼呆呆地看着院里的那颗高大的木棉树,火红的木棉花开得正妍,她记起,前世有个叫舒婷的女诗人写下过这样的诗句:如果我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绯云的爱情很简单,她不求容华,不求富贵,不求惊天动地,不要轰轰烈烈,她要的是,平平淡淡,要的是平等尊重,要的是坚贞专一,哪怕让她成为大锦朝最尊贵的那个女人,给她多少女子永生难以企及的位子,她也不愿意,她只想以一个平凡妻子的身份呆在自己夫君身边,一身一世,情深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