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御书房里。
吴文轩正在桌案上认真道写着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被绑着坐在椅子上的凌空说道。
吴文轩头也不抬:“你是朕的皇叔,朕岂能杀你?朕想和皇叔亲近关系,无奈皇叔总是躲着朕,所以朕只能将您老人家绑来了。”
凌空冷哼一声:“皇帝你又何必假仁假意呢?有什么话不妨明说,别卖关子。”
“好,皇叔干脆,那朕也开门见山。”吴文轩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看着他道:“朕要你帮朕削藩。”
凌空皱眉:“我一出家人何来那种能力帮你削藩?”
吴文轩嘴角勾起,那是一种自信的微笑,他将方才自己写的东西,拿给凌空看,而后道:“明白了吗?”
凌空一怔,眉头深锁,而后哈哈大笑:“我为何要答应你?”
“你会的,要知道你做这么多,无非是因父皇当年将你的情人赐死,将你们俩断袖之事全部怪罪于他头上,使他不仅死不瞑目且死后还落了个坏名声。”吴文轩缓缓道。
凌空脸色立时煞白。
“你一直想恢复他的声誉吧?”吴文轩明知故问:“朕如果说,可以帮他恢复名誉,而且给他建一座墓碑,这笔交易如何?”
凌空目光冷峻,不说话。
吴文轩道:“皇叔你要知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你是想你的情人恢复名誉,还是要他背负骂名,你可想清楚了。”
“我……”凌空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沉思着,昔日那人的音容笑貌,那人的温柔,那人死后的悲惨,还有那人为保自己名誉,甘愿牺牲自己的抉择;如果当日自己能勇敢一些,也许……
“皇叔,你想清楚了没有?”
凌空的眸子在闪动,抿了抿唇问道:“你真要帮他恢复声誉?你若诓我呢?”
吴文轩轻笑:“皇叔觉得朕有必要诓骗你吗?”
凌空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道:“好,那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吴文轩淡淡道:“暗中和我二哥他们勾结,用你的催眠术控制他们,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意图谋权篡位。”
凌空神色一顿,眯了眯眼道:“我明白了。”略顿轻笑一声:“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父皇削藩不成,今日你决心到挺大,只是不知能否成功了?”
“皇叔这就不用操心了。”说着一挥手命人道:“松绑。”
椒房店内,祈安把庄府的情况一一禀明于庄晗面前。
话说完许久,庄晗才开口道:“父亲他老人家在那牢里可受的住?”
祈安皱起眉:“回皇后娘娘,老爷子受的住,只是……”声音减低:“似乎对娘娘您见死不救,有些……有些埋怨。”
庄晗身形一震,眸子中掠过一丝哀伤,挥手道:“小安子辛苦了,下去吧。”
待人退下,庄晗暗自叹了口气,庄家被人算计是咎由自取,自己不能再去过问了,若不然一次又一次,何时是个尽头?
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皇上借此削弱这些富商的势力,自己岂能去坏他的事情。
只是怕要惹父亲对自己恨了,想到这心中不免一痛,闭了闭眼,暗道,父亲,你心里就只有荣华富贵吗?其他人是你的儿子,我也是啊。
吴文轩来的时候,被云儿拦在了殿外。
云儿行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搂着小皇子睡下了,他说今儿小皇子很不乖,许久才哄睡下,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说到最后云儿已经有些发怯,因吴文轩的脸色有些许的难看。
他顿了顿,问道:“朕也不行吗?”
云儿抿了抿唇,小声道:“回皇上,是,是的。”
吴文轩眉头一紧,叹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忙忙碌碌,吴文轩有事务缠身,而庄晗真如他所说,后宫不得干政,就没再过问过朝政之事,吴文轩愧疚之中更有一丝伤感。
萧玉来椒房殿找庄晗谈心,见他一脸沉重便察觉他有心事,担忧道:“晗弟,可是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庄晗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吟片刻,才迟疑着开口道:“萧大哥,应该听之一二了吧。”
萧玉微微皱了皱眉:“可是皇上将庄府上下压入天牢,惹你不快?”
庄晗摇摇头:“没有,没有不快,只是……”说着叹口气,亦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忧虑。
萧玉见庄晗脸色不好,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担忧本家人却又不愿和皇上闹不愉快?”
庄晗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萧玉抿唇沉默,半响,开口道:“此次事情,我听闻一二,虽说庄家是遭人摆布,但影响的确不好,你又是皇后,若包庇他们,怕是又要惹一番风言风语,要知道,这次你和你们庄家已是众矢之的。”
庄晗神色黯淡道:“就是知道如此,所以到如今,我也未曾去牢中探望父家,也没有去找皇上求情。”
萧玉叹道:“我听星弟说这次皇上顺应老臣和三位王爷的意思,内里定是别有目的。”
庄晗神色肃然,沉声道:“皇上他那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大概猜测个一二来,只是不确定,不过,他自从登基以来,就受制于那些朝中老臣,对三位王爷也是有三分忌讳,现如今,借着我们庄家一事,他应该是设下圈套,请君入瓮,而后一网打尽。”
听罢,萧玉不禁有些讶然,暗道,果然星弟没有猜错,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在皇上心中,对于星弟他有何打算?”
庄晗见他双眉微蹙,便知他心中忧虑,淡淡笑道:“萧大哥大可放心,皇上虽和其他兄弟不亲,但对七弟却爱护有加,他就算是要削藩,对付的也只是其他几位王爷。”
萧玉听他对自己并无隐瞒,心中大大松口气,欣慰道:“晗弟,你没变,可就怕某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