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继续追,但是这一次展昭紧随徐语棋身后,而白玉堂却绕到了一边,他记得在这里有一条路,能够通到同一个出口。
徐语棋还是拼命地跑,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当她往右拐弯的时候却硬生生地被那个等在阴影下身着白色异服的男人逼退了脚步。
徐语棋惊慌地回过头,后路也早早地被封死了,同样身着异服的男人步步紧逼,两人都留给了她一个安全距离,却让她无处可去。
三个人就这样胶着着,没有人多跨过一个脚步。最终是白玉堂打破了这个沉默,“你能看到我们?”
比起徐语棋偷听陈穆和徐父说话的理由,这件事情更加值得展昭和白玉堂注意。在这个徐府呆了一个月,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这个徐府竟然有人能够看到他们。
而他们两个人竟然就这样被一个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在这个人的观察下,这叫白玉堂怎么能够不介意。
“徐二小姐,我们无意伤害你。”展昭想会不会是他和白玉堂吓到她了,毕竟深夜被两个身着异装的人追也不是一件好接受的事情。
展昭还在思索着要怎么开口和徐语棋说,原先还垂着头不说话的徐语棋忽然抬起了头,表情是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镇定,“你们也伤害不了我。”
这样的语气,镇定,沉静,又怎么有之前他们见过的慌乱,以及委婉的样子。不过也是这样,展昭和白玉堂算是明白了徐父口中那句“不让须眉”是怎么一回事。
在徐语棋天真烂漫的性格下,还有她坚毅的一面,她确实和徐书言的柔弱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徐语棋的回答让展昭和白玉堂一时语塞。白玉堂走到了展昭的身边,直视徐书言,“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徐语棋只是笑,并不回答。但是这种笑容,加上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她已经是默认了的。
展昭戒备地看着徐书言,他不得不戒备他,这个梦境是那条襦裙带着两人进入的,而徐书言却对他们的存在了若指掌,只是不言不语。
“那你也知道陈穆并不是你的姐夫了。”展昭说,她能看到自己和白玉堂,那么陈穆的存在她不可能不知道。
徐语棋却只是勾起嘴角,平静的眼底浮现一抹藏得极深的柔和,就连语调都不自觉地放缓,“他是,自始至终,他都是我的姐夫。”
“你以为把你的事情告诉陈穆之后,他还能够那么平静地面对你?”面的眼前这个谜团重重的女人,必须采取直接的攻击。白玉堂立刻追着展昭的问题逼问徐语棋。
陈穆,是徐语棋最在意的。他们都能够看出来。
果然,白玉堂说出这句话后徐语棋就变了脸色。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感觉到脚底一空,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
但是这样难受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当展昭和白玉堂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这安静得不像话的氛围不断地提醒两人刚才确实发生了异变。
“我告诉你们,我在意的人是他,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徐语棋一字一句地对他们两个人说。
白玉堂勾起嘴角,这个女人,果真暗藏锋芒。展昭也只是偏过头,用自己最无辜的视线注视着徐语棋,“哦?但是我们不相信,毕竟我们也担心朋友。”
对,他们是关心陈穆。绝对没有联手想要用这种方法从徐语棋的口中套出任何可能有用的讯息。
“不要以为,你们两个不是我带进来的我就赶不走你们。”徐语棋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不现实。
更加不现实的是,时间踩得正好,展昭“无辜”的挑衅竟然带起了一阵风,整个小院里的树木花草都因为这阵诡异的风而簌簌地响,并且越来越响。
徐语棋的表情极其认真,一开始展昭和白玉堂以为徐语棋是在看着他们。不,徐语棋一开始的确是在看着他们的,但是到了后来徐语棋的目光却越过了他们,看向了远处。
而她的表情,也渐渐地表现出她好像在对抗些什么,很辛苦,看上去并不顺利。果然,没一会儿,风停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徐语棋冷冷地挥袖,仿佛在那一瞬间对展昭和白玉堂的存在失去了注意,“为什么不让我赶走他们,他们不应该被牵扯到这里来。”
院子里又传来了树叶簌簌的声音,似乎在回答。徐语棋的表情在树声过后千变万化,最后她只是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留下一句“我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的”后,转身离开。
展昭和白玉堂没有料到徐语棋会这样离开,从刚开到现在,短短的对峙中徐语棋明显就表现出想要把两人赶出徐府的打算,但是她没有,或者说——
“她赶不走我们。”展昭想起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听她的话,似乎陈穆才是她想要拉进来的,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的出现并不在她的计划内。”
“这个地方,并不是她一个人掌控的。”白玉堂说。
这下子他们就明白了,所以徐语棋才不能那么做,她根本做不了。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他们带进来的呢?
沉默了一会儿,展昭发现了一个让他在意的地方,“玉堂,刚才树叶响起来的时候,有风吗?”
………………
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