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小彤的马耳朵,曲儿的心情好了起来。
张玄骑在他的旁边,问:“曲儿,解字先生留的十张大字,你写好了吗?”
曲儿点头,嗯了一声。
张玄看他不乐,便又一刻不停地道:“你不是说赛马吗,咱们开始吧。”虽然彪马的危险小舅舅跟他说了很多,但是他不怕,而且曲儿这么不高兴。
曲儿摇了摇头。
张玄挠了挠额头,转头训斥马师道:“冯叔,都是你让曲儿不高兴了。”
冯叔呵呵一笑,教少爷骑马这活可真不好做。
“张玄”,曲儿转头道:“我是不高兴跟你一起上学,不是他让我不高兴。”
张玄听罢,登时苦了一张包子脸。“为啥,曲儿,我又没有得罪你,而且一直对你很好,学室里有人欺负你,不都是我给你摆平的。”他气道:“你忘恩负义。”
曲儿哼笑一声,看得旁边的冯叔还有张玄的书童知北身上一冷。
“我就是忘恩负义”,曲儿说道:“只要你不跟我娘亲告状,我才懒得理你。”
话音刚落,稚嫩的一声吆喝,小彤四蹄一跃,就轻盈地跑开了。
朔儿与天明也连忙打马跟上。
张玄急得嗷了一嗓子,甩了小马鞭就也要跟过去问清楚,但是马缰却被冯叔拉在手中,小黄马原地转了两圈,就停下了。
“你给我放开。”张玄喊道。
“少爷若是不听话,下午就骑不得马了。”冯叔皱着眉说道。
张玄更气,一鞭子抽到他的胳膊上,冯叔纹丝未动。“你干吗?上学啊!”张玄吼道。
“奴大欺主,我回去定告诉母亲。”他又说道,却感觉倍没面子。一时间又决心定要半个月内学会骑马。
曲儿在书院门口下了马。这时也过来一辆马车,齐头两匹黑马并驾,项带银铃,蹄铁银白闪亮,车身漆成暗枣红色,一看即是富贵之家。
正是陆太太,应并夫人之邀来书院闲逛一日。家中整日闲坐无事,而太妃近日身体微恙,她就更没个说话的人了,自然是一收到邀请,今日就早早地过来了。
其实她还有个小打算,就是去蒙学堂那一块去瞧瞧小孩子们。
她多喜欢这些嫩呼呼的小孩子啊,可那不孝子就是不娶妻。想起那次过来,远远地望见的那个与儿子模样甚仿的小家伙,心中就又是喜欢又是唉声叹气的。
谁想到,无意中往窗外一看,那个从马上跳下来的小孩子,转头与身后的小厮说话的那张小脸盘,可不就与鸿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吗?
陆太太失态地站起身,忘了这是在马车上,额头被车顶狠狠地撞了一下,吓得旁边的仆妇大呼小叫的。
“太太呦,没事吧?”
“没事没事”,陆太太摆了摆手,叫车夫停车,只是下车来,那小孩子也早没了影子。
“那孩子呢?”她大声问道。
车夫四下看了看,说道:“太太可是说刚才门口那个孩子?”
“就是他。”陆太太连忙说道。
“已经进书院了,看样子是这里读书的学子。”车夫回道。
仆妇忙问:“太太,那孩子怎么了?”
“刚才那孩子,简直就是照着鸿儿小时候的模子刻出来的。”陆太太激动地双眼放光。可别是她那儿子在外面的种吧!
“嗨,太太啊,您是想孙子想疯了吧?”仆妇笑道:“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因为长得像就能跟咱家少爷扯上关系吗?”
陆太太听此,激动的心也冷静下来。“说是这么说,到底是长得太像了。”她又说道,踱步走向书院。
仆妇使眼色让车夫停车去,自己也忙抬步跟着。“这样无妨,咱们等待会小孩子们下课了,走过去看看,问问那小娃子的父母是谁不就行了。”扶着了太太,安慰道。
仆妇倒是挺能理解太太的心情的,她的儿子比少爷还小一岁,那孩子都三两个,个个会叫人了。
少爷那脾气也真是强!仆妇暗叹。
陆太太点了点头。
刚进了书院,就听见了上课的钟声。张玄手忙脚乱地下了马,直望学室跑去,路过陆太太身边时,还招手打了声招呼:“陆奶奶好!”
声音还在,胖乎乎的身影已窜出好远了。
陆太太摇头笑了笑,“这个玄儿,看着敦实,也是个调皮的,才多大就喊着骑马?”
路上过来时就瞧见了这孩子,当时让他坐上这马车,赶得快一点也不耽误上课,这小子却扯着嗓子道:“陆奶奶,我在学骑马呢。”
仆妇也笑道:“张府君夫妻两个,为这孩子操了不少心呢。昨天下午就从学里偷偷溜了,张家一家子沿着从城里到书院这条路找了好长时间呢。”
陆太太听着,哈哈一笑:“皮小子一个,不过比起鸿儿来,老实多了已经。”
……
第一节释义课,张玄衣衫不整地在明助教的视线下跑进教室,坐下来还不停地呼哧着喘气。
“张玄,昨日下午为何无故离开?”明助教二十刚出头,昨儿个虽是被张目好一顿说,今日对着张玄严肃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张玄起立拱手,一本正经道:“学生无故离开,没有告知师长,学生知错了,明师讲,请原谅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