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正有实力者,对于丝纱绣皆为上上却都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这三者毕竟都是相互关联的,如果一方面很好,那另两方面也不会太差。
岳筝将莹粉的丝与纱放进一个黄木盒中,按下心中对即将到来的丝纱品鉴大会的期待,出门唤了桃坞,直向衙门报名领牌子去了。
报名已经开始三四天了,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她们。报名程序很简单,桃坞交了三两的报名银子,由笔吏记下绣坊名号,老板名姓,要用于参赛的丝纱绣品名即可。
“彩秀坊”,桃坞说出自家绣坊名号时,笔吏猛地抬头看了看,刚刚不咸不淡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哦,哦,彩秀坊啊。”笔吏说着,提笔记下。
……
拿着第五场三十八号的牌子,桃坞与岳筝走出了人声嚷嚷的报名人群。
“没想到今年的人比上一年多了那么多”,桃坞有些感叹似的说道。
“当然会越来越热闹的”,岳筝回头看了来往的人群一眼,接道。以前盼着夺冠的一天,就是为了压齐若兰一头,但是现在心境却大大不同,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绣品得到人们的赞扬。
更更多的,是能够在丝纱品鉴大会之后,使她从异园获得的绣技传遍天下。
出了报名场地的时候,却听到旁边茶棚的一段闲话。
“鲁家准备参见丝纱品鉴大会的绣品毁了,都花的不成个样子了,不过听说鲁大爷坚持,还要用这一副绣品参赛。”
“怎么着,鲁家还想凭着这花了的绣品得个上上啊?”
“说不定啊,他们以为金川只有鲁家一个像样的绣坊吧。”声音怪怪的酸酸的。
“那倒不是,听说鲁大爷已经查出来,就是齐家为了打击对手才让人毁的。”
“齐家?那一个才生根的小苗苗,敢跟鲁家这棵大树比力量?”
谈话很快就吸引了一圈人,只听有人道:“怎么不敢?唐家前少主可是在他们那里坐镇呢,手艺有了,自然就有了野心。”
“哪都有唐家少主了,还使阴招干吗?”
“那不是人家鲁家传出一个巧夺天工吗?什么东西能比过这巧夺天工的,除非他也绣出个巧夺天工才有可能抗衡。”
“以后还是莫要跟齐家的绣坊有什么生意往来吧。”
岳筝稍微驻足,听到这里忍不住抿唇而笑。当时鲁敬拿到确切证据,要岳筝来说,就是直接送到官府。
可是鲁敬却说这又不是什么大案,金川又要发展商业,只会轻判,所以还不如传信到商场上让人们去评判。
如今看来,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只怕到时候,天上云绣的人都没脸出面来了。
这边还没刚走到布坊所在街口,就见店里的一个小伙计急匆匆地过来,看到她时,登时更加快了脚步。
“奶奶,来了两个大客户三个小客户,都是要定布的,邦子一人应付不来,您去看看吧。”小伙计一口气地说道。
这段时间客商络绎不绝的,染坊里就是日夜开工,也有点供不应求,岳筝已经想着再开两家染坊出来了。
岳筝也没有想到这些花布竟然如此紧俏,几乎每天都能闹出客商为了拿货而口角的事情。
或许,不用开布坊,就直接与客商接触,只负责供应布匹也可以。
岳筝突然冒出了这一个念头,但倒是不舍得把彩布坊关了的。
到了布坊,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才安抚住急于要布的客商。
回去的时候便没带桃坞,把她留在了布坊。
……
“娘,陆叔叔说今天下午要我们去郊外秋河边闻莺亭玩耍。”岳筝去看过容成独回来,就被儿子抓住了衣襟,这样软软糯糯地说道。
岳筝可是看着容成独吃了药,被他指使着做了好些事,待他睡下才过来的。怎么着也有一个时辰了,儿子竟然还在家里没去上学呢。
“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去学堂?”可是看他那小模样,岳筝训斥的语气怎么也重不起来。
“我已经跟先生请过假了,”小家伙说道,很理直气壮的样子,“陆叔叔说找你有事谈。”
岳筝心中暗叹,这个陆鸿,有事不能直接与她说吗,为什么非要通过儿子?不过想到自己的决定,不让曲儿回陆家,她心中又有些不安。
真怕这个现在就对陆鸿那么亲昵的儿子长大后,知事了,会怨她。
可是一旦让曲儿回到陆家,自己嫁给容成独之后,儿子还能在她身边吗?
“娘,咱们去吧,我想陆叔叔了,也不知道他还疼不疼了。”小家伙拉住她的手,晃了晃。
“那走吧。”岳筝说道。
其实那天面对陆鸿的询问她逃避了过去,以后就不该再让儿子与他接触了。可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总是不忍。更重要的是,担心儿子会怨恨她。
……
秋河边遍种枫树,这时春初,沿河一片嫩绿,各色莺鸟居于树间,莺语啁啾,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秋河边闻莺亭,是从不缺少游人看景的一个地方。但此时,却静谧的只有脆利的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