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大败,这倒有些麻烦。
没过多久,顾琤要的资料便送到了她的手中。
梁国二皇子叫凤承瑞,与大皇子凤轻渡是孪生兄弟。
据说凤轻渡出生时,天降祥瑞,凤鸟鸣啾,梁主大悦,取名轻渡。
不出一个时辰,二皇子凤承瑞也出生了。
天象异变,雷电交加,梁主视为不祥之兆,且皇家双胎容易引起混乱,于是暗中送凤承瑞出宫,在梁国惨败时才想起他,召回宫后送到卫国当质子。
可以说,凤承瑞只是一颗弃子。
而凤承瑞入卫后也十分低调,一直居于驿馆中未出,连采买的下人也鲜少出馆。
再说王玺。此人官拜礼部尚书,为人温和,交友甚广。东厂查到王玺的管家王再每月初八都会出现在京郊桃芳村,顾琤可能与那笔来历不明的收入有关。
明日正是初八,顾琤打算亲自去查。
从东厂中出来时,夜幕已悄然降临。
顾琤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乌云为漆黑的夜空增添了一丝压迫感。
顾琤的府邸离东厂并不远,她寻思着没有必要向下属借伞,未料雨来得突然,不过片刻已是大雨倾盆。
顾琤只好躲进一间小酒肆避雨,点了一坛酒和几道简单的下酒菜。
正当顾琤小酌之时,一人推门而入,寒气并着水汽灌入酒肆。
顾琤抬眸,只见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精致讨喜的脸。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着锦袍,身后还跟着一小厮,活脱脱一副受尽家中宠爱的小少爷模样。
小少爷环顾四周,忽而双眸一亮,走到顾琤面前,笑吟吟地问:“大人,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意。”顾琤头也不抬。
“谢谢大人,大人真是个好人!”小少爷脸上的笑容更明艳了。
好人?
顾琤一顿。小少爷已在吩咐小二上菜,末了还为他的小厮要了一壶酒。
小厮忙推辞:“我还要照顾少爷,不宜饮酒。”
小少爷也没有坚持,改要了一壶茶水。
点完菜后,小少爷一面等着菜,一面笑嘻嘻地同顾琤搭话。“我叫江淮,家住桃芳村,大人呢?”
“顾五。”顾琤并未打算向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道出真实姓名。
“大人进这酒肆,也是为了避雨吧?”酒菜上桌后,江淮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并未因顾琤淡漠的态度而有何不满。“这雨来得突然,真是令人措不及防,画烟——也就是我的书童,要我上这儿避避雨。我想我俩都戴着斗笠呢,没这个必要,可画烟坚持,我想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好??”
顾琤默然地听着江淮说话,莫名想让这活泼喜人的声音永远持续下去。
像这寒夜中的一道光,天真,开朗,干净纯澈,令人毫无防备。
雨声渐弱,顾琤见回府无碍,便起身离去。
江淮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情绪复杂。
“少爷?”画烟轻声唤道。
江淮深吸一口气,“走,我们回去。”
二人回到驿馆,江淮用药水洗去他和画烟脸上的易容。
江淮便是那“低调”又“老实”的梁国质子,画烟则是他的直系下属林渊白。
江淮回到驿馆后许久,心跳仍然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