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们不会冲动的。”
“这建平王世子也太过分了……”医馆中有人嘟囔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
“我说的可是实话!那建平王世子怎么能……”那人不满地反驳。
顾琤垫完众人的医药费便离开了医馆。
她的势力不宜过早暴露,这时候出手对付赵贤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确不理智。
万一暴露了,郑叔他们五年来的布置便也要付诸流水了。
可若不给赵贤一个教训,往后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伤。
她救得了一部分人,救不了所有人。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
“小五。”江淮追了上来:“小五,在想什么呢?”
“赵贤。”顾琤瞥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
江淮追上去和顾琤并肩:“小五不用担心他,若是气不过,我替你教训他。”
顾琤认真起来:“你还是不要招惹他,免得惹祸上身。”
江淮却忽然轻笑一声:“小五,你在担心我?”
“……”顾琤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小五尽管放心,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顾琤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信不信。
江淮家似乎只是大点的庶族地主,比家世肯定不如赵贤。
至于偷袭……江淮家纵使有打手也多半不如建平王府的门客。
而亲自出手……顾琤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要给赵贤和建平王府一个教训,也不是全无办法……
江淮在顾琤府中用过午膳,才告别了顾琤。
顾琤不知为何有些不舍。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五,我明天早上还会来送花给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啊!”烈日下,少年的笑容爽朗地足以拨开一切阴霾。
午后,顾琤来到了一处乱葬岗。
这处乱葬岗位于京郊,平日里阴森森的,没有什么人来。
顾琤在约定地点旁来回转了几圈后,才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郑禄身着布衣,半白的发用麻绳束起,一手攥着一叠纸钱,一手提着一篮贡品——看起来倒颇像是真的来祭奠亡故亲人的贫民。
“小姐。”郑禄放下篮子和纸钱,朝顾琤行了一礼。
“郑叔。”顾琤微微颔首,把几本佛经放在郑禄的篮子中,道:“借您点纸钱。”
言罢顾琤抓起郑禄那叠纸钱的大半,转身离去。
郑禄目送着顾琤离开,没有再开口,两人仿佛没有见过面。
顾琤走到一处坟前坐下,平静道:“兄弟,我来看你了。”
虽然我根本不认识你。
顾琤飞快地在那一叠纸钱中挑出材质不同的一张藏于袖中,其他的都烧给了这位刚认识的仁兄。
顾琤静静地坐在荒草丛生的土地上,看着火光一点一点地将纸片吞噬,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拜托这位仁兄捎点给我爹爹和娘亲,剩下的就当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