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赤炎顺势半抱住夏侯月,急忙担忧地问:“难受?哪里难受?”
“说不出来。”夏侯月抓着他胳膊的手改变为揪住他的上衣,她扶着额头轻摇,咬着唇对墨赤炎说道:“看来你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墨赤炎眼睛突然睁开,“你是说…来人是太子皇兄?”
“应该不是。”夏侯月将下唇咬出了一条血痕,“墨盵嘢无需故弄玄虚,只要他出面,我们便会跟他回去。”
墨赤炎着急的看着夏侯月独忍着疼痛,心底恨不得能替她多疼上一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笛声于他没有任何不适,可此时他宁愿不适的人是他。
笛声由高到低,由沉重到轻扬,到最后几个余音,那人缓缓收了笛子,踏着月光而来。
围在墨赤炎与夏侯月脚下的蛇群突然四下散开,不像来时那么有秩序,反而像散兵游勇惊慌的逃窜回草丛之内。
墨赤炎无比惊讶,他看着缓步而来的那抹模糊身影,看身形那好像是个女子,只是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所以他也只看得清一个身影罢了。
待那人走近,墨赤炎正在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名女子!
女子体态婀娜,身着一袭黑色曳地长裙,长发盘成了百合髻,发髻上斜插着一个宝石牡丹形状的玉簪,玉簪下方缀着几行长短不一的流苏,流苏的穗是用水晶镶嵌,光看这发饰,便知这女子并非普通人。
可令墨赤炎不解的是,为什么这女子要围着一条面纱,莫非是因为长得太美?或是不敢让别人看见她的容貌?
“姑娘,方才可是你救了我们?”墨赤炎拱手,见夏侯月恢复了正常,对那女子的语气也温和的几分。
女子拿着长笛在手心里轻轻一拍,点头淡淡一笑,“可以这么说。”
“嗯?”难道不是?
女子轻笑了笑,看向夏侯月,道:“姑娘是因为我的笛声才会如此?”
夏侯月苍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她摇头,声音如水波般轻软,“也或许是我自身的毛病。大恩还未言谢,夏侯月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女子将长笛别在腰间,对夏侯月温婉一笑,“夏侯姑娘无需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不知姑娘此番可是要去京都?”
夏侯月一愣,转头看着这条望不见前路的小道,喃喃道:“这条路,竟是通往京都吗?”
“是啊。”女子点头一笑,“难道夏侯姑娘走错路了?”
“我…”夏侯月下意识的看向墨赤炎,此时的墨赤炎脸色有些晦暗,也有些为难,她知道其实墨赤炎一点也不想回京,一点也不。
可偏偏…偏偏有她在,他又不得不随着她一起回到京都。
有时,夏侯月不禁在心里暗忖,是不是这条京都之路,进去的人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月儿,你想回去吗?”仔细听,墨赤炎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含了砂砾,磨得舌尖生疼。
“我…”夏侯月咬住下唇,她能说想回去吗?仅仅是…是为了墨盵嘢才想回去。
“不想。”违心的话说出,夏侯月松开唇瓣,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回去,不如转道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好!”墨赤炎长舒一口气,有谁知,他不怕夏侯月说她忘不了太子皇兄,可是他怕月儿说想,真是怕极了。
“听姑娘的口气好像是去过京都,为何经过却不想再去看看?”女子悠悠一笑,拦着夏侯月想要往反方向走的动作,“听说前几日九皇子成亲了,夏侯姑娘可知道九皇子墨彧轩?那可是个风流人物!难道姑娘不好奇,不想去一眼那还未收起的百里锦红,还未摘下的百室红灯?”
墨赤炎面色一变,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你说九弟成亲了?”
此话一出,夏侯月立马变了脸色,墨赤炎的话说的也太快了些,她有心想拦都没拦住。
女子杏眸内流出淡淡的惊讶,指着墨赤炎说道:“公子说…九弟?”
墨赤炎注意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嘴,拉过夏侯月转身便想离开。
谁知那女子幽幽一笑,道破他的身份,“五皇子这又是何必呢?路过家门而不入,你可知皇上有多想你?”
墨赤炎倏地停下脚步,身子有些僵硬,脑中回荡中女子的话,五皇子…她知道自己是五皇子!
女子缓缓摘下面纱,她将面纱缠在长笛上,缓缓转身,看着墨赤炎僵硬的背影扑哧一笑,“五皇子,皇上等您许久了,跟我回宫吧。”
“你…”墨赤炎转身,看着女子那清秀的面容,眼中满是狐疑,“你是谁?”
女子抚掌,唇边勾起一抹温雅的笑容,“我是国师的女儿,秦不楚。”
“国师?胡扯!哪来的国师!”墨赤炎对于国师一事毫不知情,冷不丁冒出一个国师的女儿,又怎能相信?
秦不楚笑着将颊边落发勾至耳后,脖颈间的梅花若隐若现,她啧啧叹了两声,“自然是有,不过除了太子殿下与九皇子,还没有其他的皇子知道国师的存在。五皇子,您别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了,皇上早知道您到了天水城,让我出来接您。”
“父皇…怎么会知道?”墨赤炎眸光不断闪烁,原来归属天水城,那么前方就是京都了,可他不能回宫,他被父皇责罚倒没什么,万一连带着月儿也…
他不能拿夏侯月的安全做赌注。
“天水城与京都相隔这么近,皇上自然知晓!五皇子,就请您与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