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也不在意,赶紧回了清院去拜见韩磊,自然少不了一番告罪。
韩磊倒也没生气,不过却还是教训了一顿,尤其是在结交朋友方面。
金熙自然一一听了进去,“是学生没听老师之言。”
“经一事长一智。”韩磊道,“以后多注意便是。”
“是!”
说过了前事,韩磊便提及了往后的事情,“这几个月你怕也没闲时念书,待过年之后,你少理些庶务!”
“可老师……”
“离会试的确还有三年的时间,只是金熙,你觉得三年的时间很长吗?”韩磊沉下了声音,“还是你觉得你连连取胜便觉得会试也一定没问题?”
“学生没有这个意思!”
“会试虽说是分南北榜,可单单是一个南方便人才辈出,你在湖州得了举人功名,出了湖州,你便什么都不是!”韩磊严正道,“你想要突围而出,唯一的办法便是加倍努力!”
金熙羞愧不已,低头应道:“金熙谢老师教诲,你放心,往后我定然会收心认真功课!”
“嗯。”
师徒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韩磊这才放人,不过在得知他要回倾园后,便蹙了蹙眉,道:“金熙,男子汉大丈夫不该沉溺儿女情长,况且,你的妻子想来也不会欣赏只会沉溺儿女情长的男人。”
“老师放心,我不会的。”金熙吸了口气,道,“不过功名仕途虽然重要,她也一样重要!我不会因为她而荒废学业,但是也不想因为学业而丢了她!老师,我一定会跟她好好过一辈子的!”
韩磊看着他,半晌后叹息:“你自己把握分寸!”
“是。”金熙笑道,随后告辞离开,回到了倾园,便见寝室的门已经关了,而里面的烛火也熄灭了大半,心顿时空落落的,吸了一口冷气,问守夜的婆子,“少夫人睡了?”
“奴婢不知。”
金熙咬了咬牙,上前轻轻推了门,顺着引路的烛火入了卧室,便见齐倾倚靠在床头的靠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没睡!
金熙心中一喜,不过还是压住了,缓步上前,“这烛火这般暗,你看什么书?”说完,便抽走了她手里的书,“伤眼睛!”
“见过韩夫子了?”齐倾倒也没说什么,问道。
金熙颔首,“嗯。”
“被骂了?”齐倾又问。
金熙坐在了床边,嘴边勾起了笑容,“嗯,骂了一顿。”随后伸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掌,“有没有心疼我?”说完,便觉得自己这般太孟浪了,赶紧补救,“没事,老师也是为了我好。”
“嗯。”齐倾似乎没发觉他的不自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时候不早了,睡吧。”
“睡这里!”金熙道。
齐倾目光扫了过去。
金熙讪讪,“睡榻上!我睡榻上!不过齐倾……我身子不好,睡榻上……”
“既然身子还没养好,补品药膳明日继续。”齐倾没等他说完便道。
金熙顿时青了脸,“好了!好了!我睡榻上!现在就去睡!”说完,赶紧往一旁早已经铺好了锦被的榻上走去,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我睡了!”
说完,便闭眼,许久没等到回应,待再次睁开眼,便见齐倾已经落下了床帐。
“齐倾,睡了吗?”
“嗯。”
金熙无声笑了笑,“齐倾……你是不是……是不是感动了?”
“感动什么?”
“我没因为中了药而……”
“愚蠢。”齐倾却给出了两个字。
金熙一怔,若不是她这话说的很平静,他还以为她是在骂他了!她……不是再骂他吧?“齐倾……”
“命比什么都重要,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你说不是愚蠢是什么?”
“可这又不会要了命!”
“那你的责任呢?”齐倾的话从床帐后面传出。
金熙一愣。
“金熙,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既然背负了,便该尽力完成!”齐倾继续道,“记住,你身上背负着的是金氏一族的兴衰存亡!”
金熙的心忽然间沉了许多,“我……”开了话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的话说的让人无从反驳,也没有错,甚至很正确,可是……“我没有多想……当时……我只是想我不能伤你的心……我们都还没圆房,我怎么可以……万一你生气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齐倾久久没有话传来。
金熙的心提的老高老高的,等了许久之后忍不住开口,“齐倾……”
“睡吧。”齐倾传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