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有伤到?”众宫人大惊失色问曰。
安正则将段蕴抱得更紧了些,代为回答道,“本相恰好接住了陛下,没什么大事,你们去吩咐膳房熬一些安神的汤羹便好,都下去罢。”
乌泱泱的众人又齐齐行礼告退,秋风一扫,刚经历血光之灾的何弃疗只觉得人生凄凉莫过如此……
明明受伤的是他,怎么就没人过问下呢!不关心就算了,居然连朝他那边看一眼的都没有。
“何公公,”这边正抱怨着无人问津,那边安正则便客气地唤了他一声。
何弃疗感动得紧,忙不迭地应了。
“本相看你擦破了皮肉,又兴许筋骨也有损伤,”安正则关切道,“若是伤了筋骨可不是小事,还是早些找大夫瞧瞧为好。”
何弃疗感动得直摇头,“奴才皮糙肉厚,摔一下没事!多谢安相关心。”
“还是须得早些就医的。”安正则顿了下,接着与他道,“你现在便去太医署吧,独自一人可还能走?”
何弃疗本还想说自己没什么大碍,但一看安正则怀里还有个陛下,便恍然明白了什么,“奴才一人可以,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安正则很快就点头应允,附赠一句嘱托,“路上小心着些。”
果不其然,人家只是想支开自己罢了。
何弃疗捂着伤口悲凉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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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没有旁人在侧,段蕴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安正则身上锤了一下,“你放我下来。”
安正则依言照做。
“你走。”
这便不能如她的意了,安正则直直望进她眼里,“微臣有话要与陛下回清和殿说。”
“不要,朕不想听。”
“要么微臣与陛下一同回寝殿,要么微臣便召集些人将陛下请回殿中。”话说得波澜不惊甚至语气还有那么点温柔,意思却是明摆着警告她,你不听也得听。
段蕴也不想再跟他耗时间了,冷哼一声抬脚便走,不过那迈步的方向却是朝着清和殿的。
距离殿门还有一段距离,清尘便早早地迎了上来,“陛下!听说陛下方才不慎从树上跌落,可有伤着了哪里?”
“没有。”
“哦,那……”清尘还想再关心两句,段蕴却已经一步不停地走远了。
清尘动了动嘴角,想跟上去。
安正则却看过去一眼,用眼神便将她定在了原地。
“安……”段蕴一迈入殿门便回头想说话,却见安正则迅速关了殿门,又朝自己迈近了一大步。
“你、你做什么?”
“之前是我不该那么问你,关于段清晏的事情,委实是我莽撞了。”安正则语速稍快,对段清晏也开始直呼其名,“我并不是故意要将你与他的关系称作什么龌龊的事情,只是那时候……”
段蕴不由地一蹙眉。
“筠筠你明白的,其实我对你……”
“安相这么着急让朕跟你回清和殿,就是为了说这个?”
安正则默了一下,“这对微臣很重要。”
“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么?”
安正则又默了一下,“有……九殿下与宣国公府的牵连,除去暗地里的私交,明面上还有一位萧白茗。微臣以为,这位萧姑娘与王爷……”
“安相还是在告诉朕皇叔居心叵测?”
安正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段蕴总归略有了解他为何总针对段清晏,虽说算起来是因为自己,心里也还是不痛快。
“朕明白了,九皇叔居心叵测,狼子野心,时时惦记着朕的皇位。安相满意了么?”
“你是不是不信我?”安正则又朝她那边迈去一大步,使得段蕴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没有不信……”
“那就是你也愿意相信段清晏。”
安正则长叹一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段蕴,“我对你的感情,是否令你反感了?果真如此,你便直说就好,大不了我不再提罢了。”
片刻后又道,“索性有什么想法便都告诉你罢了。我原本也是没敢有什么奢望,可即便得不到称心的结果,如你现在这般同我疏远却也让我很是介怀。筠筠……我只想再问你一句,这些年来你对太傅哥哥、对安相,莫非就真的没有什么别样的感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