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谢拾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到绷带和药水上,胸口闷得发疼,忍不住打开门转身出去。
杨安去住院总部向医生交代情况了,门外只有刚才过来的小郭在守着,此刻还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小郭介绍道:“这位是代替保险公司来的律师,想确认谢拾的情况。”
律师打量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
沈旬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翻了几页,怔住,谢拾买了几份保险,包括公司的保险和个人保险,他年纪轻轻居然填了遗产转让协议书,最后一页受益人赫然写着“沈旬”二字。
三点水、倒笔画,瘦金字体,是谢拾的字。
沈旬眼睛有点刺痛,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薄薄几页纸,重若千钧。
“什么都没有,也学着别人写什么遗产转让……”沈旬压低了声音,胸腔里有某种情绪快要破膛而出。
律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贪婪?在旁边认真地解释道:“谢先生的全部家产已经不少了,包括意外安全保险、一处房产……”
沈旬将几份保险交给他,又将遗产转让书撕成几份碎片,轻飘飘地洒进了垃圾桶。
律师:“…………”
律师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旬已经大跨步转身进了病房。
谢拾眼睛跟着沈旬从门口移到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刚才谁来了?”
沈旬不答,大拇指轻轻摩擦着他插着针管的那只手,抬眼问他:“痛不痛?”
谢拾看着他的眼睛,蹙眉问:“你是不是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想不想上厕所?”
“你还没回答我呢,刚才谁来啦?”
“药水凉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拾:“…………”
谢拾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正常。”
“是不正常。”沈旬笑了笑,眼圈有些红,轻轻吻了吻谢拾的手,:“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我怕是要一直不正常了。”
谢拾:“…………”
谢拾想了想,:“你还是冲我发火吧,别假装温柔了。”
沈旬:“……”
谢拾补充道:“太可怕了。”
沈旬:“…………”
沈旬从李哥那里接过粥和水果,李哥刚想些什么,房门就被关上,他吃了个闭门羹,和小郭一起待在病房外。
李哥忍不住敲门,沈旬打开房门,冷冷看着他。
“这几天还有行程呢,两周后动身去美国拍戏,这之前很多通告都需要处理。”
沈旬没什么表情地道:“先推迟吧,能拒绝的就都拒绝掉,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拒绝不掉的把通告邀请电话转给我。”
李哥回到座位上,和小郭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尴尬地问:“你饿吗?”
沈旬提着粥回到房间,偌大的病房只有他和谢拾两个人,他沉默的时候,房间就格外空旷。
谢拾吃力地侧过头,看他把碗筷摆在桌子上。
沈旬回头看了谢拾一眼,蹙眉道:“别乱动。”